不過沈斯尉倒是不慌不忙,用槍指著阿道夫問:“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阿道夫似乎被剛才那聲槍聲嚇得呼吸暫停了一瞬,現在說話時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意味,他咽了咽唾沫,對守衛說道,“你們先出去。”
“阿道夫少爺!”阿道夫的貼身侍衛皺眉喊了一聲,顯然是不放心把阿道夫留在這里。
“沒事,你們出去。”阿道夫看著沈斯尉的槍口,說道,“他要是想殺我,剛才我已經死了。”
等守衛都離開后,沈斯尉把槍扔給克雷特,問阿道夫道:“對自殺的事你還有疑問嗎?”
“遺書沒法解釋。”阿道夫終于好好說話,開始跟沈斯尉講起了道理,“父親不是個會悔過的人,這顯然是有人偽造了他的遺書。”
“這可說不好。”沈斯尉把這話原封不動地還給阿道夫,“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悔過?”
“他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阿道夫說到這里,逐漸冷靜了下來,“你這麼想把這件事定性為自殺,是想順水推舟,讓瑪格人對平民有愧?”
到底是出生在政治世家,阿道夫很快看穿了沈斯尉的意圖。
不過沈斯尉又把這話還給了阿道夫:“你這麼想把這件事定性為他殺,是想借此機會反轉輿論,順便除掉和你爭家產的弟弟?”
雖然克雷特并沒有爭家產的意思,但麗塔和阿道夫似乎都會先入為主地覺得他有這樣的想法。
阿道夫應是意識到這樣說不通,索性換了個角度,又說道:“你如果想說服所有人,父親是自殺,那至少要消除所有疑點才行。
”
到了這時候,阿道夫倒開始實事求是起來。
沈斯尉不禁覺得好笑,慢悠悠地走到書桌旁,看著桌板兼屏幕上定格的畫面問道:“這是過道的監控視頻?”
書房內部沒有監控,但過道上安裝著許多攝像頭。
阿道夫后退一步,和沈斯尉保持距離,說道:“是。”
沈斯尉又問:“米勒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另一邊的治安官看了看手中的醫用檢測儀,說道:“夜里11點08分。”
沈斯尉開始回放監控視頻,只見從米勒進入書房,到沈斯尉等人趕來,總共有三個人進過這間房間。
第一個人是阿莫爾,時間是9點35分。他在書房里待了十來分鐘,應是來跟米勒打聲招呼,他要回到底層。
第二個人是阿道夫,時間是10點43分。他穿著真絲睡衣來到米勒的書房中,只待了五分鐘不到,接著饒有興致地離開書房,去酒窖中拿了瓶紅酒,然后去了沈斯尉的房間。
第三個人是米勒的貼身助理,時間是11點14分。他明顯在書房門口受到了驚嚇,想進去,又不敢,左右張望了一下,應是想求助,但此時守衛都在進出通道那邊,他便選擇跑到外面叫人。
后面的事情沈斯尉都知道了,他暫停畫面,對阿道夫說道:“嫌疑最大的人不是你嗎?”
畢竟米勒生前見的最后一個人,就是阿道夫。
“我離開的時候父親還好好的。”阿道夫皺眉道,“這個監控視頻只能證明兇手是從窗戶翻進書房。”
“你說好好的就是好好的?”沈斯尉覺得好笑,“你怎麼證明你沒有殺死他?”
“他找我來書房只是告訴我聯姻的事,我穿著睡衣,身上哪里有地方藏勒死他的繩子?”
這個理由倒是挺有說服力。勒死米勒的繩子是粗麻繩,阿道夫的確沒有帶這樣的東西去書房里。
雖說也有可能事先把作案工具藏進去,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沈斯尉聳了聳肩,道:“那他就是自殺咯。”
“你!”阿道夫一副火大的模樣,但又不敢發作,只好壓著脾氣道,“遺書明顯不是他的口吻,這又怎麼解釋?”
“如果他不是自殺,”沈斯尉說道,“兇手不是你就是阿莫爾,或者你們兄弟兩人。不然還能有誰?”
“你不要血口噴人!”阿道夫似乎沒有意識到,他這話在沈斯尉耳朵里聽起來有多諷刺,“阿莫爾也來跟我道了別,在我去找父親之前就離開了頂層。至于我,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既要跟父親交流聯姻的事,還要殺人、布置現場,這怎麼可能做到?”
“兩位少爺確實不太可能。”一旁的治安官忍不住插話道,“阿莫爾少爺在10點就離開了頂層,有出入通道的通行記錄為證。阿道夫少爺的作案時間不夠,也不太可能是他。”
“但他可以指派別人。”一直沉默的麗塔突然開口。
“你給我閉嘴。”阿道夫眼色陰沉地看著麗塔,“父親死了你還想吸我們家的血,我告訴你,沒門!”
“行了。”沈斯尉打斷兩人,對阿道夫說道,“首先可以確定,兇手不是我和克雷特,這一點你有異議嗎?”
阿道夫抿了抿嘴唇,不爽地擠出兩個字:“沒有。”
“那你和阿莫爾是兇手嗎?”沈斯尉又問。
“當然不是!”阿道夫皺眉道。
“那不就行了。”沈斯尉拍了下手,對治安官說道,“自殺,就這麼定了。”
“呃……”治安官面露難色地看向阿道夫。
“等等。”阿道夫深吸了一口氣,對沈斯尉說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你先別急著對外公布,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查個水落石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