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搞陰謀論,凈給我們添亂。”
“也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
這兩人說話時,沈斯尉站得離他們很近。
其中一人說著說著,突然發現沈斯尉正在旁聽,下意識地往反方向挪了一小步。
而另一人順著那人的目光回頭看了看,在看到沈斯尉后,也跟著挪開,和沈斯尉保持距離。
沈斯尉自認沒有長得兇神惡煞,但他也非常清楚,他和聚集在這里的平民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栗色頭發不算少見,看上去頗為親切,但墨綠色的眼眸總讓人不寒而栗——這些評價來自陪練。
再加上飛行員外套和專業裝備背包,沈斯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穿越人群走出大廳,發現警察已經維持好秩序,沒有見到疑似夜鶯成員的人。
他本想著如果警察沒能搞定,他也不介意去幫幫忙,但現在看來這里沒有他的用武之地。
調出地圖,沈斯尉徑直走向停車場,那里停著專門為他準備的兩用重型摩托車。
兩百米開外的一條小巷里。
萊哲一手扯下夜鶯面巾,一手拍到諾克的腦袋上:“說了多少回,別沖動,別沖動!不要跟警察發生沖突!今天的目標是和平抗議!”
“我今天心情不好,”諾克皺起眉頭往旁邊閃躲,“那警察非招我。”
“你這臭小子還心情不好?”
“誰讓你安排我哥去做那種任務。”
“是我安排的嗎?”萊哲差點沒氣吐血,“那是艾維斯自己要去,我有什麼辦法?你們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五年時間過去,曾經的小男孩諾克已經成年,成了夜鶯的骨干成員。
但他到底還是太年輕,總是做些事讓萊哲頭疼不已。偏偏唯一能管住他的艾維斯還不在身邊,萊哲帶著諾克行動,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應該攔住他啊。”諾克嘀咕道。
“得得得,都是我的錯。”
萊哲懶得再廢話,轉身就走,沒有看到大街上有個騎摩托車的栗發身影一閃而過。
離開熱鬧的市區后,沈斯尉將摩托車調成飛行模式,然后一路朝著西方低空飛行。
阿莫爾的定位信號最后消失在西區Z市的一家自助酒店,如果按照阿道夫所說,他是故意隱匿行蹤,那去西區很可能是找身份販子,去除自己身上的定位。
但無論如何,跟罪犯做交易,肯定還是存在著風險。
沈斯尉不由得擰下油門,加快了飛行速度。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斯尉穿越Z市和鄰市之間的防御屏障,進入了這座荒廢的城市。
盡管已經在新聞上見過這里的景象,但當馬丁靴踩上滿是砂礫的街道時,沈斯尉的心里還是涌上了一股復雜的情緒。
惋惜?唏噓?
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只感覺眼前的自助酒店莫名有些熟悉。
白天街上沒有流民活動,荒廢的自助酒店更是空無一人。
石板和砂礫幾乎堵住酒店的大門,沈斯尉鉆過狹小的縫隙,這才進入了酒店大廳。
自助入住機器的屏幕被掉落下來的天花板砸碎,只剩下外框還好好地立在那里。
沈斯尉隨意地掃了一眼外框,本來并沒有怎麼在意,但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
他出神地看著那壞掉的入住機器,總感覺好像有個人曾經就那麼倚在那里,漫不經心地對他說話。
會是誰呢?
沈斯尉實在想不起來,收起心思繼續往里面走去。
大廳的地磚上積攢著厚厚的灰塵,可以看到無數雜亂的腳印。
沈斯尉蹲下身子觀察了一下腳印的紋路,發現這些腳印竟然屬于軍用短靴。
——難道已經有行動隊來過了嗎?
莫林沒有對沈斯尉說過,但出現軍靴也并不奇怪。或許已經有人來找過阿莫爾,只是沒有找到罷了。
腳印一直通往樓梯,最后來到三樓,變得更加雜亂,幾乎找不出一只完整的腳印。
過道的墻上布滿了彈孔,這證實了沈斯尉的猜想——確實有行動隊來過這里,并且這里應該發生了某些事情,讓行動隊的隊員們非常慌亂。
沈斯尉沿著慌亂的腳印走進一間敞開門的房間,發現房間里有營養劑的包裝袋、用過的濕紙巾等等,這些物品上沒有沾著多少灰塵,說明近期有人在這里待過。
一般人很少會用這麼昂貴的濕紙巾,很顯然,這個人只能是阿莫爾。
不過這時沈斯尉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所有的腳印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說明這些人來到酒店后,都沒有從正門離開。
他走到窗邊看了看,只見窗臺上有無數腳印,而窗戶外是高高堆起的砂礫,從三樓跳下也不會受傷。
沈斯尉大概拼湊出了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
阿莫爾應是約了身份販子在這里碰面,通過違法手段消除了身份芯片上的定位。而這時有行動隊隊員跟來,他只能急匆匆翻窗戶離開。
行動隊隊員根據定位追蹤到三樓,卻突然遇上某種緊急情況,因此也不得不通過窗戶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