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最終沒能跳過這座橋,龐大的身軀被沈斯尉從空中拽下,金屬欄桿直直貫穿了它的心臟。
后方的幾只荒漠狼終于趕了過來,卻都在數十米開外停下了腳步。
沈斯尉和克雷特站在橋下,兩人中間的欄桿像是旗幟一般,上面掛著兩人的戰利品。
沒有了頭狼,狼群就像群龍無首,幾只荒漠狼互相對看了幾眼,最后還是調轉方向,離開了生命樹里。
危機解除,沈斯尉不禁松了一口氣。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高強度地使用這副身體,不得不說,打得確實很爽。
但話說回來,這流氓頭子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里,沈斯尉下意識地看向身旁,而就在這時,克雷特突然動了。
一只大手直直抓向沈斯尉的面罩,動作之快,絲毫不留余地,仿佛剛才兩人的默契配合都是假象。
到了這時候,沈斯尉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他迅速往后仰頭閃躲,但由于身體已經松懈下來,他也沒能躲得太開,因此那次只大手雖是沒有抓到他的面罩,卻無意扯開了他領口的兩顆紐扣。
沈斯尉低頭看了看:“……”
——又、扯、他、衣、服。
骨感的鎖骨暴露在陽光下,晃得克雷特有些睜不開眼。他自知理虧,動作遲緩下來,因此當沈斯尉抬起右腿時,他也沒能及時躲開。
之前沈斯尉還怕抱枕把克雷特砸出腦震蕩,生生把怒氣咽回了肚子。現在既然知道這流氓頭子這麼耐打,他也懶得管那麼多,新仇加上舊恨,他壓根沒有收力,一記鞭腿掃在克雷特身上,把他踹飛到了街邊建筑的墻上。
克雷特沒有停歇 ,直接從墻上跳了下來,深邃的目光緊盯著沈斯尉的面罩,看上去是還想動手。
不過這時,半空中突然晃晃悠悠地飄來了一個身影。
“別打了,別打了!”慢悠悠趕來的麥爾肯連忙勸住即將打起來的兩人,“都是自己人!”
沈斯尉一手按住面罩,警惕地看著克雷特,身上仍舊沒有松勁。
“你不是說他病秧子嗎?”麥爾肯降落在克雷特身旁,小聲嘀咕道。
“誰他媽知道。”克雷特緊皺著眉頭,像是秋后算賬似的,看沈斯尉的眼神里寫滿了三個字:大騙子。
直到這時,沈斯尉才注意到克雷特身上有許多傷口。露指手套的關節處已經破損,可以看到滲血的皮膚,結實的胳膊上也有不少劃痕,其中包括剛才被沈斯尉踹到墻上,留下來的痕跡。
沈斯尉的身體經過改造不會受傷,但顯然克雷特并不是這樣。
回想到生命樹遭到威脅時,其他流民都抱頭逃竄,只有克雷特帶人迎擊荒漠狼群,沈斯尉難免有些心軟。
非要說的話,他還是不希望克雷特受傷。
“你還好嗎?”沈斯尉問道。
克雷特沒有回答,皺眉看著他問:“你到底怎麼回事?”
沈斯尉早已編好借口,從容道:“我是進化的瑪格人。”
一起打了一場架,不代表他和克雷特就成了朋友。兩人仍然處于對立的立場,沈斯尉自然不會老實交底。
“哈?”麥爾肯率先表示不相信。
“你不是好奇瑪格人怎麼會進化出病秧子嗎?”沈斯尉對克雷特說道,“我心肺功能確實很弱,但我其他方面實力很強。
”
“不是,”麥爾肯還是不怎麼相信,“你說進化就進化?人家都是從1進化到2,哪有從1進化到10的?”
“有可能。”克雷特出聲打斷了麥爾肯。
聽到這話,倒是沈斯尉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之前他編了那麼多鬼話,克雷特都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怎麼一提到瑪格人進化,他就這麼容易信了?
“你怎麼知道?”麥爾肯似乎對克雷特的反應也有些奇怪,“你怕不是被人家的美色蒙蔽——”
話還未說完,麥爾肯便被克雷特掐住了后頸。
克雷特把麥爾肯推向狼群離開的方向:“去找人修復防御系統。”
“我話還沒說完呢。”麥爾肯踉蹌了幾步,勉強站穩身子,“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啊老大,你以為這樣就能討到老婆嗎?”
克雷特取下露指手套,想要砸到麥爾肯臉上,但另一邊的沈斯尉已經隨手撿了塊石子,用中指嗖地彈到了麥爾肯腳下。
“趕緊去修復防御系統。”沈斯尉道。
這才是最要緊的事。
彈過去的石子就像子彈一般,嚇得麥爾肯在原地跳了幾步。
“得,你倆慢慢談。”他轉過身去,邊走邊嘀咕,“這是談判呢,還是談戀愛呢。”
麥爾肯離開后,沈斯尉看了看克雷特手背上的傷口,那都是用力出拳擊中荒漠狼后,力量對沖,反噬到自己身上所造成的。
“你不處理下嗎?”沈斯尉輕輕揚了揚下巴。
“不用。”克雷特索性取下另一只破損的露指手套,將兩只手套隨意扔到了路邊,“所以你隱藏實力,來到底層就只為了談判?”
“不可以嗎?”沈斯尉坦然反問。
不過他心里也知道,調查克雷特的任務估計是沒法繼續了。
他三番五次裝柔弱欺騙克雷特,克雷特已經明顯不再相信他,也不可能再對他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