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衍瞳孔微縮。
他真的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寧知心想,江衡衍總該get到吧?
果然,江衡衍下一句接的是:“我也從來沒有歧視過誰。”
寧知異常欣喜,引導性道:“所以呢?”
“所以你怎麼確定蔣洛明不會是「我這種直男」?”
寧知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ing:“……”
他還是不懂。
白高興了。
也許是寧知臉上的沮喪意味太明顯,江衡衍想了想,對寧知道:“我可以幫你問問他。”
嗯?
江衡衍想干嘛?
寧知有點猜不清他套路了。
難道準備幫自己追蔣洛明不成?
如果真的是這樣,寧知可能會氣死。
“好啊,”寧知勾著唇角,扯起笑意,“你有他聯系方式?那正好,如果你不介意,或者不怕他覺得你唐突冒犯,你可以問。”
說完覺得自己語氣太生硬,頓了頓,補充一句:“謝謝你啦!改天請你吃東西!”
寧知自以為語氣夠哥們兒。
直男不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江衡衍你這個呆瓜,你完了。
寧知還是有點氣。
江衡衍不自在極了,他才不想寧知請他吃東西,他也不想問蔣洛明他是不是gay這種無聊八卦問題。
他是瘋了嗎?
江衡衍想,可能真的失去理智了,不然為什麼會說出幫寧知問蔣洛明是不是gay這種話?
一直到半個多小時的泡溫泉活動結束,寧知和江衡衍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兩人沉默從溫泉池里出來,沉默地撿起置衣架上的浴袍。
江衡衍沒想著先穿自己的,天黑下來,池外溫度變得更低,江衡衍怕寧知著涼,先抖開寧知的浴袍幫他披上。
寧知抬手擋了一下。
他真的是下意識的。
一種明顯在和人置氣的行為。
江衡衍這次也察覺到寧知不高興了。
但是他不知道寧知到底為什麼不高興。
他主動提出幫寧知問蔣洛明,這樣不好麼?
兩人沉默著進更衣間,寧知打開衣柜門,把自己的小袋子拿出來。
江衡衍無意識一瞥,發現寧知在脫泳褲。
江衡衍:“……”
他立刻四下警覺地看看,側過身軀背對寧知,將他在自己身后擋個嚴實。
裝模作樣的死「直男」。
寧知咬著嘴唇,在心里罵:明明心里喜歡的,卻怎麼都不肯擺明了說。
要不是因為知道江衡衍為人,寧知甚至會以為江衡衍和沈延一樣,其實是個故意吊他胃口愛撩閑的渣男。
可偏偏江衡衍不是。
不管哪種原因,寧知都無法當著江衡衍的面把那層窗戶紙捅破。
那層窗戶紙看起來很薄,實際上很厚,韌勁強得很。
如果不能讓江衡衍從根本上意識到自己的取向,一切都白搭。
寧知換好內庫了,褲腰回彈,在他的腰間發出「啪」一聲輕響。
寧知回頭問江衡衍:“你要不要我幫你擋一下?”
泳褲是濕的,他們還要一路坐電梯上樓,會很難受,換上干的舒服點。
可是他們從溫泉池出來后,一冷一熱的溫差讓寧知有些牙關打架。
太冷了,得早點回房間去。
江衡衍拿上自己的物品。
他從自己帶來的袋子里抽出一條干凈的還帶著陽光味道的毛巾,蓋到寧知頭上。
江衡衍動了動手腕,幫寧知把脖子和頭發還有臉草草擦了擦。
“快點回去吧,”江衡衍說,“別感冒了。”
寧知下來時沒想過帶毛巾,因為他想著浴袍反正是一次性的,直接當毛巾把身體草草擦一下就行,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是一條干凈清爽的毛巾管用。
寧知透過毛巾的縫隙抬起眼睛看江衡衍。
哎。
生不出氣來了。
他還是喜歡江衡衍。
沒辦法。
誰讓他該溫柔的時候這麼溫柔。
該讓人生氣的時候也確實能把人氣得不行。
寧知氣性又回來了,把剛升起的那股對江衡衍的花癡勁生生壓下去,脖子上掛著毛巾往更衣室外面走:“那快回去吧,等著你幫我打探消息呢!”
江衡衍:“……”
回到房間,寧知沖了個澡,換上干凈睡衣,躺到床上,給劉雙雙發消息。
【矢矢準備開飯:失敗了。】
【又又大喊脫單:什麼?什麼?怎麼就失敗了?!江衡衍拒絕你告白了?】
他回消息還是這麼快。
【矢矢準備開飯:沒有,我照你說的做了,他沒有一點有用的反饋給我。】
【又又大喊脫單:反饋是一回事,他醋了嗎?】
【矢矢準備開飯:醋了。】
【又又大喊脫單:完美!】
【又又大喊脫單:這事情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你想想,他以前可是個「直男」,多不容易啊!多年深柜走出柜門都需要巨大的勇氣呢!更何況是自己把自己「掰彎」,你耐心點,不要用力過猛,也不要輕飄飄沒什麼力度,本來咱求的就是個循序漸進,讓他自己開竅,你不是說你有的是耐心麼?】
話雖如此……
可是。
寧知咬住嘴唇。
【又又大喊脫單:(打氣)(加油)你可以!咱大不了給自己定個時間,如果超過時間他還沒有開竅,那就去找別人!】
對。
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還可以退而求其次,約蔣洛明跟他一起吃飯。
想到這里,寧知心情好了點,給自己打了會兒氣,正想找點事干轉移注意力,忽然微信界面跳出紅點,是一條好友申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