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剛加微信的時候,單星涼對他的態度很正常得體,前后一經對比之下,更是判若兩人。
他真的很有可能是「深柜」。
寧知覺得自己這個「吸渣」體質,真的是絕了。
如果單星涼是直男也就罷了,今天一起和他吃頓飯然后寧知高高興興地回去,可如果他是彎的,寧知就有可能被他當成了魚塘里的魚。
這種感覺,很不爽。
寧知就是這種很雙標的人,他可以允許自己在魚塘里養魚,但不能允許別人養他。
——雖然他這輩子還沒養過魚。
沒想到這還不夠。
讓他更不高興的事情來了。
江衡衍怎麼會到這里來?
別說他是來看畫展的,這個點展覽館都關門了。
“帥、帥哥……”
剛才跟寧知搭訕的男生一看見江衡衍的臉,腿都軟了。
江衡衍就是有這種魔力,他長得又帥,渾身上下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
而且寧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剛剛打過籃球。
短袖T恤下的肌肉微微舒張,胸口帶點和平時不一樣的起伏,可見剛才走路很急促。
江衡衍的皮膚是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是常年在陽光下運動曬出來的,旁邊那個跟寧知搭訕的男生就不一樣,他皮膚也不白,看起來也是曬黑的,但就是少了點江衡衍獨有的那種健康和生命力。
又在拿江衡衍和別人比了。寧知覺得自己挺沒趣的。
比來比去有什麼意思?江衡衍又不能是他的。
那個和寧知搭訕的黑皮男生道:“帥哥是哪個學校的,怎麼沒見過你?也是今天來看畫展的嗎?”
“不是,我找人。
”江衡衍皺了皺眉,看向他身后的寧知,沒有任何和他搭話的意思。
那男生立刻懂了,依依不舍地看了寧知和江衡衍一眼,識趣地抽身離開。
那男生走后,江衡衍很自然地伸出長腿邁過寧知旁邊的凳子,在他身邊坐下。
“你腿還沒好全,來這里看畫展?萬一又走著走著崴了怎麼辦?”
江衡衍沉聲說。
他真的嘴挺毒的。
寧知氣不打一處來:“我已經好很多了,每天都在涂藥,而且我想來看畫展,關你什麼事,就算是又崴腳了我也覺得值!”
寧知這話有點意氣用事,他和江衡衍說話一直都挺客氣的,兩個人怎麼說……就像是隔了一層膜。
說是關系好,實際上沒有好到形影不離的份上,說是關系不好,寧知在H大除了劉雙雙和那個死人沈延,還沒有約誰一起吃飯超過兩次以上——如果中午江衡衍要求的那次算是寧知先提出的話。
江衡衍也覺得自己過了,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出于對寧知那只傷腳的關心。
當然,他自己到底是不是這種想法,江衡衍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
“我……對不起,”江衡衍想了想,悶聲道,“我就是來接你,想著……你今天走了那麼多路,不利于傷腳的休養。”
算了。
寧知也不知道江衡衍抽的是什麼風。
可能是因為,他是在江衡衍面前崴傷的腳,后來又是他教自己怎麼涂的藥,對江衡衍來說有種善始善終的責任感吧。
單星涼很快買完鐵板燒回來了。
他看見坐在寧知旁邊的江衡衍,愣了一下:“衡衍?你怎麼來了?”
江衡衍點了點頭:“他腿腳不便,我來接他。”
他沒說寧知的名字,但單星涼和寧知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這個「他」就很微妙了,這種人稱指代詞,可親近可疏遠,有時候情侶之間向別人提起自己的對象,都會故意不說對方的名字,就用「她/他」指代,雖然不說對方是誰,但聽到的人人心知肚明。
這種親密感讓單星涼覺得很不適。
好像他已經被江衡衍劃歸在江衡衍與寧知兩人的關系外。
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雖然不管是從地理還是關系的親疏遠近來看,單星涼對寧知來說確實都還算是個外人。
單星涼強制壓下心頭的一點不爽,對江衡衍笑道:“那既然來了,要不一起吃?”
江衡衍點頭站起:“謝了。”
單星涼見江衡衍像是要去窗口點菜,也不好就這麼坐著,跟過去道:“我帶你去吧。”
還好高峰期已經過去一波,江衡衍很快端回來一份鐵板燒。
單星涼看江衡衍盤里的菜量偏少,忍不住笑著道:“衡衍,你不是打籃球嗎?怎麼飯量還這麼少,這麼點兒夠吃嗎?”
江衡衍很自然地提起筷子,往寧知的盤里伸去。
寧知好像也見怪不怪,把自己剛才為了等江衡衍和單星涼,還一動未動的盤子推過去。
江衡衍從寧知的盤里夾出適合的菜量,覺得寧知應該夠吃,才把自己的盤子拉回來,開始自如地動筷。
單星涼哽住。
他沒想到寧知和江衡衍還有這種操作。
剛才他去點菜的時候,寧知確實說過自己的飯量小,是正常人的一半,提醒他要少買一點。
但單星涼沒有在意。
那次他在H大和包括寧知在內的幾個男生一起吃飯,因為坐得離寧知有點遠,所以并不知道寧知實際的飯量確實是這樣,還以為他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