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有沒有十五分鐘?”校醫急匆匆地又從那邊過來,對江衡衍道,“同學你幫他看著點兒,一會兒十五分鐘到了叫我。”
說完從藥柜里拿出一瓶跌打損傷藥膏放到寧知旁邊的桌子上。
江衡衍轉頭瞥了一眼那瓶藥膏。
那是他常用的一款藥膏。
他們打籃球磕著碰著總是難免,江衡衍以前手上腳上也會有很多傷,后來藥膏用得多了,他都不需要找醫生,直接去藥店買點藥在家中常備,萬一受了傷自己往傷處噴點云南白藥,涂點跌打損傷膏完事。
像他這樣皮糙肉厚的,哪有寧知那麼嬌貴。
江衡衍看時間差不多了,而校醫又還在外面忙,就對寧知道:“這個藥膏我知道怎麼用,需不需要我幫你?”
寧知腳踝疼得不得了,上回崴腳時那種鉆心的痛感仿佛還殘留在腦海里沒有褪去,這次又要經歷一次。
寧知抬起眼尾泛紅的桃花眼,問江衡衍:“你下手輕嗎?”
潛臺詞是:我怕疼,你輕點。
江衡衍的俊臉繃著,嘴唇微微抿了一下:“這個力度沒有輕……”
江衡衍本是想說,這個涂藥膏的力度沒有輕重之分,但看寧知楚楚可憐望著他的樣子,還是改口:“我盡量輕點。”
“如果你覺得疼了,就及時告訴我,我盡力調整。”
江衡衍說完,把那瓶藥膏打開。
他將藥膏涂抹在自己的掌心上,用手心搓熱,然后對寧知道:“把腳放上來。”
隨即整個人在寧知的身前蹲下,一條腿曲起膝蓋,另一條腿半跪在地上。
寧知剛才為了冰敷,已經脫掉傷腿的鞋襪,露在外面的瑩白腳趾微微蜷縮了一下,順著江衡衍的引導,他將整只腳放在江衡衍曲起的膝蓋上。
江衡衍像個虔誠的信徒,認真半垂著臉,將寬大手掌輕輕覆在寧知的腳踝上。
寧知極目四望。
他本想幫江衡衍找把矮一點的凳子,但顯然沒有。
可能涂藥膏要不了多長時間,寧知便忍著沒有提。
江衡衍一邊用手掌在寧知的腳踝上輕壓,讓藥水滲透進傷處,一邊問:“這樣可以嗎?”
這藥膏接觸皮膚有些涼涼的,確實沒有想象中的痛感,寧知點了點頭,盡量不影響他:“可以。”
江衡衍推拿的力度太舒服了,完全出乎寧知的預料,他甚至有種錯覺,這次藥膏涂完,他又可以下地走路了。
不知過了多久,校醫終于處理完另一個同學的事,從外面進來:“不是說十五分鐘到了告訴我一聲嗎?我這還得下班回家吃飯呢……”
校醫一進門便收了聲。
他仔細看了看江衡衍的手法:“不錯啊,就是這樣,把傷處的淤血推開,小伙子看起來是專業的啊!在哪兒學的?”
江衡衍看差不多了,就把寧知的褲腿放下來:“好了,付錢吧。”
寧知付了藥膏的錢,和江衡衍一起從校醫室出來。
他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他們進校醫室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
“你的球友應該都已經吃完飯了吧?”寧知不太好意思地道,“食堂的菜可能也已經被搶得七七八八了,不知道還能吃什麼。”
他們學校附近就幾家小吃攤,偶爾出去吃一次還行,吃多了會膩,于是大部分學生還是會選擇在食堂解決,小部分會叫外賣。
寧知盤算著要不然這一餐還是他請江衡衍吃吧,就當是感謝他。
江衡衍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過一會兒,他對寧知道:“他們還在食堂等,準備吃麻辣燙或者小炒菜,要一起過去嗎?”
寧知:“……”
麻辣燙和小炒菜這個點肯定還有,不過他們也太執著了吧?擎等著江衡衍請他們吃飯呢?
二人一起趕到食堂。
一伙人占據兩條長桌,程宿看見兩人進來,站起來沖他們招手:“這兒呢!這兒呢!就等你們了!”
寧知和江衡衍先后走過去。
怕寧知跟不上,江衡衍中途還停下來輕輕扶了他一把。
“吃什麼?”江衡衍任勞任怨地又準備去幫他們點菜。
眾人紛紛報菜名,最后江衡衍看向寧知,寧知只好道:“我……麻辣燙,跟上次一樣吧。”
江衡衍點了點頭,很快去了。
程宿正好趁這時候湊過來找寧知聊天。
“寧知,你和衡衍關系不錯啊,看起來經常一起吃飯?”
寧知敷衍地點頭:“嚴格來說也就一起吃過兩次飯。”
程宿:“……”
寧知的注意力全在校外帥哥身上,他問程宿:“那個男生是哪個學校的?”
程宿順著寧知的視線看去:“他啊,他叫單星涼,是美院的,怎麼,你想……”
程宿剛想問「你是不是想認識他」,忽然意識到寧知的性取向,立刻住嘴。
寧知倒是很大方,他直接點頭道:“我想認識他,你有他微信嗎?可以推給我嗎?”
寧知想的是,他既然是美院的,那美院離H大很近,以后要是認識了,可以邀請對方繼續來H大吃飯,或者自己去美院吃飯也可以。
聽劉雙雙說,美院帥哥多,據不負責任的小道消息統計,十個美院男生里起碼有一個是gay,這個比例可以說相當可觀了。
如果單星涼不是gay,那麼寧知就和對待江衡衍一樣,把他當一個普通的飯搭子,如果單星涼是gay……看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