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維拎起嘴角笑:“我愛勞動您都攔著,缺不缺心眼兒啊。”
“你一勞動我就心軟,一心軟就不跟你較勁兒了,所以你別指望勤勞能抵了今天的份去。”傅錦之睜開眼睛,抬頭從潘維的肩膀上看著他,“今天我又吃醋了,還被我爸數落說跟個女人家似的小氣,你就說說怎麼辦吧。”
“怎麼辦,你想我怎麼辦……你啊?”潘維舔了舔嘴唇。
玻璃里的傅錦之同樣舔了舔嘴唇,笑得一臉曖昧。把潘維掉了個個兒壓在墻角,他挑起他的下巴,慢慢湊近,嘴唇附在他的耳邊。
“檢討書,最少五千字,手寫,貼墻上。把你從初中開始的不管是暗戀對象還是對象還是上床對象都給我好好交代清楚咯。要起因要經過要結果要后續處理辦法,現在開始手機沒收,沒寫完別出來吃飯了。”
第38章
潘維真的就被鎖在了書房里。
傅錦之換了衣服, 換了在家看書戴著的眼睛,坐在了另外一邊的大書桌旁, 捧著本大磚頭書拿著新鋼筆寫摘記,坐在他的對面,偶爾抬眼瞟一眼他。
而潘維面對的則是一張兒童用小桌子,真的是小·桌子。小到什麼程度呢——他的腿根本就塞不進那桌子的下方。
極其無奈得,潘維叉著腿, 拔開傅錦之親自刻字的情侶鋼筆, 悲憤地扒拉著筆帽上的筆夾,看著攤在自己面前的稿紙。
經典的白底紅杠,上面明晃晃地寫著A大的全稱。
跟他八年前當年寫馬哲論文的稿紙一毛一樣。
“親……親愛的啊, 你哪來的這個?”他拿著稿紙蹭到傅錦之身上, 在他腿上坐了下來,環住他的肩膀, “誒呀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們馬哲老師都還讓我用這個寫作文兒呢。
你真是不勤奮,學校發的稿紙我都用完了,現在一點都沒剩下了。”
傅錦之放下書, 一手環著潘維的腰防止他往下掉,笑笑沒說話。
“一看你大學肯定就沒好好學習。”潘維的嘴都已經湊在傅錦之的唇邊了,手也惡意地往他身后摸去,“我們就別重溫大學時光了唄,嗯?”
冷靜地看著潘維,傅錦之推推眼鏡,抬起嘴角淡定地打開了自己身邊的書柜。
潘維順著他細長圓潤的手指
那最下方的一格, 赫然擺著的是上百冊A大的稿紙,全新,還用牛皮紙十本一打包著。
“A大每個學期都給老師發放稿紙,你不知道?”
目瞪口呆,潘維慢慢從傅錦之的腿上滑下來。在地板上借著棉質居家服的小摩擦力一下兒就溜到了墻角,一臉我被欺騙了的傷感。
“引狼入室啊遇人不淑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兩腿一攤在地上躺平,潘維裝模作樣地抹起了眼淚,哭天搶地的架勢倒是一點兒都不差,“親愛的你怎麼是個老師啊我的天吶現在離婚來得及嗎。”
傅錦之再推了推眼鏡,笑容溫柔:“潘同學,現在就想離婚了?”“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潘維呲溜兒一下爬起來沖到書桌前,規規矩矩地叉開腿挺直腰桿兒坐好。
吸了吸鼻子,他拿起鋼筆,工工整整在抬頭寫下檢討書三個大字。
他上學的時候也沒有特意練過字,書寫隨意卻也并不大難看,帶著點屬于個人風格的男性的遒勁。
傅錦之披著外套坐在對面看書,同樣拿著鋼筆在寫些東西。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地只剩下兩支同樣的鋼筆在同樣的稿紙上劃出的沙沙聲。
書房里點著暖黃色的等,窗框上燃著潘維帶來的線香,有淡淡的梅花香氣。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偶爾累了停下來的時候,一抬頭就是令人安心的愛人的臉龐。
清淡卻溫馨。
潘維最后放下筆的時候,手指有點兒抽筋。
他扭著手腕邀功似的湊到傅錦之旁邊,硬是兩個人分享了一張并不算太寬大的椅子。
“你看你看,從我初中暗戀的小姐姐開始,老底兒全在這兒了。”
他手上還拿著個傅錦之剛從抽屜里翻出來的三角板,稿紙上是整整齊齊三大張表格,真的認認真真寫上了名字和原因和結果,還在后面貼心地附加了一欄以后遇到該怎麼辦。
傅錦之憋著笑看那一行原因:胸大。長得還行。喝醉了。纏著我不放。
結果:房。包。車。首飾。
以后遇到該怎麼辦:無視,冷漠,假裝不認識,抱著傅錦之親。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翻到最后一頁傅錦之卻愣住了。
仍舊是一大張表格,名字卻寫著傅錦之,原因寫著他什麼我都喜歡,結果被劃杠省略過去,跳到最后一欄寫的是,我愛他一輩子。
“很有套路啊潘同學。”傅錦之修長的手指輕輕捧著那一欄省略過去的斜杠在紙上留下的微微凹痕,轉頭看挨著自己坐著的潘維。
潘維吊兒郎當地朝傅錦之卷舌朝他嘚吧了一下,湊上去在傅錦之的臉上大聲啵了一個,抿唇笑。
傅錦之轉過轉椅來不再正對著桌子,伸展了長腿把潘維抱到自己腿上,兩個人面對面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