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懶人糙漢子。
嗤笑了聲,潘維無奈地嘆氣。
潘維進了門,連家里的擺設都看了一圈兒之后,消了點氣,才突然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手搭到了門口的柜子上,摩挲了摩挲。
“傅,傅錦之?”沒脫鞋,潘維小聲喊了喊,揪住了自己的衣角,伸頭探了探。
要是沒人自己要不就溜了算了吧?找人把鎖換回來就得了。
趁著在氣頭上沖進來一鼓作氣解決了所有事情,潘維到現在冷靜了才開始覺得不大妥當。
“恩?”就在這個時候,潘維的左手邊卻突然傳來了回應,是傅錦之的聲音,雖然輕卻不難辨識。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潘維抑制住自己轉身就想逃的沖動,硬著頭皮恩了一下。
畢竟卸了人的門,還是要給個交代的。
男人,不能慫。
“柜子里有拖鞋。”傅錦之適時地提醒了一下站在門口尷尬的潘維,帶著點咳嗽說完了這句話。
換上鞋走進去,潘維就看見傅錦之穿著睡衣坐在樓梯的低處,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
潘維站在樓梯幾米開外看著上面的傅錦之,攢起了眉:“不是,你在家你干嘛不給我開門啊。”
“我聽見你的聲音了。”傅錦之又咳了聲,托起了腮,瞇著眼睛笑,長腿放在兩階臺階下,深灰色的棉質睡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溫暖。
他這兩天醒醒睡睡,燒雖然是退下去了,但仍舊不很好。半夜的時候沒睡著,他就醒來吞了半片安眠藥,之后一直睡得很沉,等終于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敲自家門的時候,那敲門聲就消失了。
穿了拖鞋下床起來,還沒走到客廳他就聽到了有人在搗鼓自家門鎖。
第一反應是遇上了小偷,傅錦之轉身拿起手機想開機報警,皺著眉頭一只手抄了旁邊的網球拍往門邊走。
走了兩步卻聽見了門外的對話。
“這真是我的房子……戶主是我媳婦兒,傅錦之,28歲,醫生,你要照片我都能給你看,你叫物業也行……”
是潘維的聲音。
上次偶然聽到他和別人說話,自己還是剛處上可粘人的人的,現在就變成媳婦兒了?
一步登天啊簡直。
傅錦之有些訝異,卻還是捂著胸口笑著忍住了咳嗽,放下了球拍,干脆就坐到了身后的樓梯上,靜靜聽著外面的人搗鼓他家門鎖。
說實話,從A大出來之后他其實根本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再次見到潘維,坐到了樓梯上之后他甚至都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確定這不是高燒后的幻聽。
聽到門鎖被卸下潘維接過鑰匙的動靜,傅錦之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件禮物拆到了最后。心跳慢慢開始不可抑制地加速,在寂靜的空間里響若擂鼓。
傅錦之覺得自己就像是小時候看過童書里的秘密花園一樣,這些年來所有的歡欣愉悅,痛苦無措都被緊緊地包裹在自己的圍墻里,直到有人終于在泥土下找到了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
他眺起眼睛,他看我渾身美麗。
傅錦之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在的潘維,咧開嘴笑得明朗:“你,擔心我?”
“可閉嘴吧你。”潘維本來承認的話都要到嘴邊了,看到傅錦之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突然覺得莫名不爽,我擔心你這幾個字在嘴邊溜了一遭又吞了回去,“我這是擔心您跟徐若安度蜜月去了,這兩天他人也不見了,我來找他的。
”
潘維還倒真沒說謊,徐若安確實在A大校慶那天之后就請假不見了。
這也是潘維暴怒的一個很大原因。
兩個人親完了把自己氣走了就前腳接后腳消失了!這不是私奔是什麼?
一旦開始懷疑,那想東想西簡直是剎都剎不住。
潘維見的事情還多,從兩個人一起恩恩愛愛遠走高飛想到徐若安得不回傅錦之的心直接帶著傅錦之去自殺的一百種死法都想出來了。剛剛傅錦之明明在家卻不開門,誰說潘維走進來的一瞬間沒想到傅錦之是死在房間里了呢。
“你來我這兒可找不著他呀。”傅錦之聽到這個,卻收起了笑容,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不自覺得輕快,“我跟他沒有關系了。”
像是還想辯解些什麼,傅錦之語氣有些急切,一不小心喝了風又開始咳嗽,看得潘維膽戰心驚的:“那天晚上我是去還他東西的。還完了,我們倆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他事先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和潘維解釋這些。
他甚至覺得潘維誤會就誤會了吧,反正自己再怎麼解釋,也不可能和他有什麼自己想要的結果的。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從潘維來找他開始,就不一樣了;從潘維毫不打結地說這戶主叫傅錦之,是我媳婦兒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他和潘維的可能性,并沒有消失。
傅錦之覺得自己就像是急于在老師面前證明自己清白的幼兒園孩子一樣,想把自己做過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全部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