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和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陽光燦爛不同,夏宸的心中實際上掩藏著宛如深淵一般黑暗的欲望。
原本這些欲念夏宸是不愿表露出來的,因為在他眼里,愛是至高無上的,是純潔的,性固然也是天性,但多少有些上不了臺面。
而祁竹生對他的一再縱容卻告訴他,愛和欲本就是不可分離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甚至祁竹生的態度讓夏宸有了一種感覺——無論自己做的多過分,先生永遠不會責備自己。
事實證明這不是他的錯覺。
這一晚上對于祁竹生來說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漫長,漫長到他幾乎以為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無比后悔自己為了逗小狗而口無遮攔說了那些話,事實證明他逗的不是小狗,而是狼崽子。
夏宸的語氣和白天的語氣一模一樣,甚至更加喜歡撒嬌賣乖,然而當他用那種純良又無辜的模樣說出:“先生一定能懷上的,相信我。”
祁竹生想哭都沒力氣哭了。他恍惚中感覺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要不然夏宸為什麼一副恨不得死在他身上的狀態呢?
很難說他們倆到底是誰壞了,或者說都壞了。
祁竹生恍惚中聽到夏宸撒嬌道:“先生,我好喜歡你啊。”
他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陷入睡眠之前他最后的一個想法是:會撒嬌的狼崽子真是太危險了。
第二天的拍攝按計劃進行,只不過有很多人發現,他們的編劇從站著變成了坐著,而且脖子上還圍著一個淡黃色的圍巾。
葉麗冰見狀隨口問道:“哎,祁先生這個圍巾看著好眼熟啊。
”
祁竹生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問蘇老師借的,可能昨天晚上在湖邊受涼了,有點感冒。”
葉麗冰聽到他的聲音如此沙啞,立刻不疑有他,她了然地點了點頭:“換季的時候確實容易感冒,我帶了一些感冒藥,稍等我給你拿過來。”
祁竹生連忙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過藥了。”
葉麗冰還是執意要往她的屋里走,祁竹生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但是腰部陡然傳來的酸麻感讓他陡然僵在了原地。
場內的這場戲剛好拍完,夏宸余光看見了祁竹生的情況,他喊完“過”后連忙跑過來扶住了對方:“先生,沒事吧?”
他的語氣無比的關切,神色相當的憂慮,面對如此深情又關切的俊臉,誰能把他和始作俑者聯系在一起呢?
祁竹生對上這張臉實在是沒了脾氣,看來長得好看的人確實有特權,以至于祁竹生不僅不舍得跟他生氣,甚至一看到他嘴角就想上翹。
面對自己這種對“始作俑者”還想笑的習慣性動作,祁竹生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心說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個小混蛋身上了。
“沒事。”祁竹生搖了搖頭,“你忙你的吧,不必管我。”
因為嗓子的不舒服,祁竹生的話少了很多,不過即便如此,面對夏宸時說的話還是比面對其他人時說的話要多了不少。
然而夏宸并不知道緣由,在他眼里他的先生就是突然冷淡了下來,這一下子便把他嚇了個不輕。
“先生……”夏宸小心翼翼道,“我錯了,對不起。”
面對突如其來的道歉,祁竹生愣了一下后失笑道:“這話從早上開始你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
”
夏宸低著頭像一只做錯事的小狗狗:“如果說一百遍能讓先生不生氣的話,我愿意說一百遍。”
祁竹生失笑道:“我生你的氣干什麼?再說了,現在知道認錯了,早點干什麼去了?”
夏宸可憐巴巴道:“我當時腦袋一熱就沒控制住自己……先生真不生我的氣了?”
“真不生。”祁竹生抬眸看著他挑了挑眉道,“只是腦袋一熱?那如果再讓你來一次,你能控制的住自己嗎?”
夏宸立刻開始發誓:“能!絕對能!我保證……”
他話還沒說完,祁竹生便抬手不輕不重地抓住了他的衣領,輕輕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后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說謊的可不是好孩子。”
夏宸呼吸一滯,臉一熱小聲道:“先生……”
祁竹生松開他的衣領,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臉頰:“放心,我沒生氣,馬上該下一場了,趕緊去準備了。”
見祁竹生說得這麼堅定,夏宸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先生沒生氣就好。”
兩人膩膩歪歪又聊了半天,聊完之后祁竹生一抬頭才看見蘇星桐正拿著劇本在旁邊略帶微妙地看著他們倆。
祁竹生突然感覺有些尷尬,夏宸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見蘇星桐后還非常高興地打招呼道:“喲,蘇老師,第二場戲馬上開拍,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他如此大方的態度讓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星桐點了點頭道:“差不多準備好了,應該能一次過。”
“那就好那就好。”夏宸說完突然話鋒一轉道,“說起來今天早上的事多謝蘇老師了。”
今天早上的事指的自然是圍巾的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兩個當事人都跟著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