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生有點匪夷所思,扭頭看了夏宸一眼:“他姑姑是誰?”
夏宸立刻回過神道:“我真不知道他姑姑是誰,我要知道……等下,先生有沒有感覺他長得有點像林雨煙?”
祁竹生回憶了一下后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剛剛進來的急,沒注意看他。”
夏宸心下急轉直下,思索了片刻后終于拍板道:“應該沒錯了,他估計是林家的人……應該是林雨煙的侄子。”
祁竹生的語氣變得微妙起來:“人家喊你哥哥,你居然連他是誰都想不起來?”
夏宸聞言立刻給自己辯解道:“全天下喊我哥哥的人多了,我哪能全都認識啊。先生別被他迷惑了,肯定是林雨煙喊他過來的,八竿子挨不著的人,沒陰謀才有鬼了。”
祁竹生的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我只是隨口一問,又沒有質問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那不是怕先生誤會我嘛。”夏宸可憐巴巴道,“我對先生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我只是逗逗你,哪能為了這事誤會你。”祁竹生推著他道,“而且哪有在洗手間表白的,你要是想說咱們留到晚上回家再說。趕緊出去吧,指不定你那個弟弟怎麼編排我們呢。”
“我可沒他那種弟弟,就算按輩分算他也該是我侄子。”夏宸聽到這里臉色一變,語氣都跟著冷了下來,“林雨煙敢派人來聽墻角,就說明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跟我撕破臉的準備。既然如此,那有些東西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祁竹生大概知道夏宸今天來的目的,也知道他手里應該得到了一些林雨煙他們的料,只不過具體是什麼他并不清楚。
其實祁竹生要是問,夏宸肯定告訴他。但他卻并沒有開口,一是因為他不愛過問伴侶的家事,二是有好戲看何必提前知道劇情,那豈不是就沒意思了。
祁竹生站在地面上,低頭收拾起了自己被夏宸弄皺的衣服。
夏宸見狀想要幫忙,但可能是他的手過于不老實了,沒幫兩下就被祁竹生拍到了一邊。
于是他只得百無聊賴地站在一旁看著祁竹生動作,片刻之后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別說,倒是還真有一點偷情的感覺。”
祁竹生著實沒想到他能憋出這種話來,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頗有些無奈道:“這可是你爸的葬禮。”
夏宸挑了挑眉:“那不是更刺激了嗎?先生不是還寫過靈堂……”
“那都是文學創作。”祁竹生寫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眼下被夏宸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來說,他卻忍不住感到了一絲臉熱,“不許胡說,我好了,出去吧。”
夏宸笑了笑,低頭摟了摟祁竹生的腰,而后在他耳邊輕輕道:“先生等著看待會兒我是怎麼把夏家的家產光明正大地拿過來的。”
祁竹生抬眸看著他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兩人向靈堂走去。
可能是因為方才在洗手間調整過的緣故,祁竹生的腿倒是真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了。
到了靈堂,林雨煙以及幾個夏家親戚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兩人。
夏宸全當沒看到,拍了拍祁竹生的肩膀讓他在這里稍等,而后他自己走到靈柩前鞠了一躬。
按理來說,身為子女,父母去世是要磕頭的,但是夏宸非但沒有磕頭,而且還只鞠了一躬。
林雨煙見狀立刻蹙眉道:“阿宸,我知道父親生前的時候你跟他關系不好,但是人都已經走了,死者為大,你連個頭也不愿意磕嗎?”
夏宸輕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大姐,我這個人比較老實,做事不太會虛與委蛇,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做不到跟某些人一樣,為了那點家產還得捏著鼻子裝孝順。”
這話就差指名道姓的說林雨煙虛偽了。
林雨煙被他一句話嗆得一愣,回過神后面上便帶了些許慍色:“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夏宸一臉無辜道,“大姐您別激動啊,又沒有說您,不用這麼生氣吧?”
裝無辜向來是他的拿手絕活,只不過面對的人不同,裝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
在祁竹生裝出來的就是惹人心軟的無辜,在外人面前裝的則是讓人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無辜。
林雨煙現在的心情顯然就是后者。
不過她畢竟在商界游走了這麼多年,深吸了幾口氣后便勉強壓下了那股怒意。
當然,能壓下怒意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林雨煙本人氣量大,而是她自以為自己手里有夏宸和祁竹生的把柄。
“原本這事我是不想說的。”林雨煙冷笑了一聲,“但是阿宸,父親的葬禮你為了這個姓祁的遲到,方才在衛生間又跟他做那種勾當,再加上現在居然連個頭也不愿磕,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賓客大多數都在外面鞠躬,靈堂內的人基本上都是夏家和林家的人。
林雨煙此話一出,不少夏家人就非常應景地露出了一副“家門不幸”的神色,剩下的林家人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這些人表現之迅速,神色之到位就跟事先排練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