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期中牽線的, 就是他那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什麼熱情的表格。
這樣就算了, 現在人家離開一段時間, 他還巴巴地跟了上去, 問就是追老婆。
聽到母親說這些的時候,宋卻陽一瞬間分不清到底是她有問題還是自己有問題。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能悄無聲息發生那麼多事。
更讓人驚訝的是, 那位謝家小少爺, 自己在地下賽場開了家機甲修理鋪。真要算起來, 他認識那位小少爺的時間,比江厭都還要早上許多。
若不是苦于謝觀寧當時在Z0823興趣,宋卻陽當時就想去地下賽場一睹他的真面目。
結果好不容易等了那麼久終于把人等回來了,還沒說上兩句話,他表哥就又急匆匆地趕回來了。
天知道均不那麼多人、那麼多事等著他處理,他是怎麼能空出那麼多時間來的。
江厭看著他:“大驚小怪。”
宋卻陽耷拉著臉,心道可不是他大驚小怪嗎?
一邊的時景滿臉茫然,看著他們三人熟稔的模樣,一邊覺得這種場合有些奇怪,一邊又在琢磨剛剛宋卻陽說的話。
這段時間謝觀寧不在,宋卻陽也沒少光顧這家小店,幾次下來,時景跟他也是慢慢熟悉了起來。
宋卻陽沒那個膽子和他表哥說什麼,對于時景卻是沒那麼多顧及,只笑得不懷好意:“想什麼呢?”
時景糾結了許久,才轉頭看向謝觀寧:“老板……”
謝觀寧挑眉,時景試探地問道:“您……真的比我小?”
倒也不是時景猜不出來,畢竟謝觀寧的特征本來就在這兒擺著。但是一來是也不是沒有人生得顯小,二來也是因為謝觀寧實在太老練,對付客人對付生意,自有一套自己的出事標準。
他看起來好說話,但遇到一些無賴混子又能很干脆地把人給打發出去;要說不好說話,給他的待遇的確不錯,有時有客人來了,他似乎跟誰都能聊上幾句。
時景自認自己從小無父無母,自己一個人摸爬打滾,該有的經驗也不少,但是怎麼也想不到還有一個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還要小一點的少年能夠如此優秀。
謝觀寧自是看出了他臉上的糾結困惑,忍不住笑道:“你聽他說那麼多。”
“我是大還是小對你來說有什麼影響嗎?”
時景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不就好了。”謝觀寧道,又向他示意了一下后面:“機器設定的時間就要到了,你確定不要去看看?”
一提到機甲,時景旁的心思頓時煙消云散,連忙快步走向后院。
饒是這麼些日子來已經有些了解時景的脾性,宋卻陽見狀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
再次回頭,卻見表哥正淡淡地看著他。宋卻陽頭皮一跳:“怎、怎麼了?”
江厭道:“軍校放假了?”
宋卻陽遲疑點頭。
江厭:“你要是閑著沒事的話,可以提前來軍部適應適應。”
宋卻陽頓時瞪大眼睛:“不用了不用了!”
軍部實習的機會對比人來說或許十分難得,但宋卻陽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了,十分清楚他進去了就是挨打的份。尤其是在江厭現在情致不高的情況下,更是白白去送死。
……當然,也不是不去,只是不是現在而已,他只是想先好好休息休息一段時間。
他看著江厭對謝觀寧的用戶姿態,輕嘆了一口氣,大概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覺得他在這里礙眼。
他掙扎道:“我今天晚上有場比賽。”不是閑著沒事干來騷擾人。
江厭淡淡應了一聲,又道:“打算拿什麼名次?”
不等宋卻陽回答,又接著問:“第一?”
宋卻陽頓時心頭一口老血不上不下,他艱難地露出一抹微笑:“我能進決賽就行了。”
謝觀寧忍不住挑了挑眉,道:“我記得某些人之前不是說過,要拿到決賽冠軍給我看看嘛?”
宋卻陽簡直欲哭無淚,怎麼都沒想到兩人聯合起來威力那麼大,當即道:“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走,不在這兒耽誤您二位好嗎?”
他說著,轉身就逃了出去。謝觀寧以前沒少被他擠兌,此時看他吃癟自是心滿意足。
舒舒服服地窩在椅子里,江厭就站在他身側,雙手垂在身邊,這個角度謝觀寧剛好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
嫌一直仰頭太累,謝觀寧索性抓住他的手,一邊細細把玩,一邊時不時地抬眸問他:“怎麼忽然來了?”
江厭一雙手生得極好,手指瘦削細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隱隱可見青筋浮現,透著力道與美感;指腹處則是覆著薄薄的繭子,是常年手握武器留下的痕跡。
江厭垂眸看著他,昏黃的燈光下,窩成一團的少年看起來格外的柔軟,他忍不住手指微彎,勾了勾他的掌心,道:“軍部沒什麼大事,想你了,就來看看。”
謝觀寧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去,正好對上江厭垂眸看來的目光,在燈光的映襯下,眸底的情愫掩藏無疑。
掌心被人輕輕勾勒一下,謝觀寧只覺得心里犯癢癢。
他捏著他的一只手動作不停,身子卻是往后靠了靠,半仰起頭,墨綠的頭發伴著柔和的燈光,更顯柔軟而光澤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