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正常進行,只是謝觀寧有些無措。
自謝崢第一日來了之后,后面兩日他也來了,帶來的還是一架b級的機甲,沒什麼大的毛病,只是最基礎的損傷。
他什麼也不干,就是在那里站著,看著他修機甲。
謝觀寧簡直有些莫名,就連時景也沒個著調地猜道:“我看那機甲損傷并不嚴重,他卻不辭辛苦來這里修,莫不是喜歡你,想找個機會跟你多待一會?”
他想了想又搖搖頭:“不對啊,如果喜歡你的話為什麼每次一句話都不說呢?這可不是追求人的態度。”
謝觀寧簡直要氣笑了:“胡說八道什麼呢?活都干完了?”
要說喜歡,肯定不是。也沒別的原因,就是感覺。
就像他明明覺得這個男人明明很奇怪,卻有種異常篤定的感覺他不會傷害自己一樣。
雖說這麼說,但心里到底犯嘀咕,下午江厭來的時候謝觀寧還跟他提了一嘴。
江厭聽了原委,一陣沉默。
他道:“或許是最近地下賽場半決賽開始,有很多其他星球來的選手,找不到別的修理鋪子?”
謝觀寧嘆:“就算是其他星球的選手,也不至于每天一臺機甲不重樣地換吧。”
江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喻院長有沒有跟提過?”
“什麼?”謝觀寧抬眸看他。
江厭道:“明天姜瑜教授會在軍校禮堂進行一場演講。”
“姜瑜教授?”謝觀寧一頓,卻莫名想起之前時景和他說的謝家、謝崢的事,腦海里迅速閃過幾條線索,一時之間卻沒抓住。
江厭眉頭一跳:“不喜歡?”
謝觀寧搖頭:“當然不是。
”
他似乎這時候才意識到什麼,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道:“確定消息是真的嘛?喻院長還沒跟我說誒,我還不是軍校的學生真的可以進去嗎?”
江厭這才微微放下了心:“當然可以。”他道:“喻院長留了兩張票,估計是忘了和你說了。”
他說:“明天上午十點的講座,我來接你?”
謝觀寧自然應好。
·
第二天,謝觀寧早早就清醒了,洗漱完畢過后江厭便已經到了。
二人坐上車,九點半的時候就到了軍校。門衛照例沒有攔,懸浮車一路順暢地駛了進去。
軍校的禮堂是一個足以容納上千人的中型禮堂,謝觀寧他們到的時候,教室內外已經擠滿了人。搶到票的自然心滿意足地坐在了座位上,沒搶到的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走廊上甚至是教室外面的窗戶旁。
喻院長給他們留的兩張票是視野最好的中間一列的中間位置,二人相攜而坐,看了眼時間,講座馬上開始。
謝觀寧備好了紙筆,就等著一會記筆記。
講壇上開始有人組織秩序,吵嚷的禮堂內慢慢安靜下來。
直到主持人說了一句歡迎姜瑜教授蒞臨我校參觀指導,臺下掌聲雷動,謝觀寧也雙眼放光地鼓起了掌。
主持人下臺,謝觀寧注意到一道職業裝的清癯身影,順著講壇一側的臺階拾級而上,而后慢慢在將桌前站定。
姜瑜一手扶著講桌,目光環視下方,最后落到了在講座開始之前,她看了無數次的位置。
那坐著一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面目精致昳麗,跟她年輕的時候很像;一頭金色的碎發,看起來很是陽光活躍。
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講臺,對上自己的目光后先是一怔,隨即毫不吝嗇地對她露出一抹大大的笑。
姜瑜的心都在顫,天知道她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住了下去緊緊的抱著他的沖動。
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十八年不得相見的孩子啊。
主講人站在臺上一直沒說話,臺下眾人面面相覷,疑惑的交相竊竊私語。
謝觀寧也看著江厭,神情中帶著些困惑。
片刻后,臺上的人輕輕笑了笑,聲音溫和從容:“抱歉,好多年沒有看到那麼多年輕學生了聚在一起了,有些不適應。”
臺下的學生友善的哄笑了一聲,場面瞬間重回熱鬧。
姜瑜似乎找回了狀態,輕言細語間,便將學生們引入了機甲的世界。
謝觀寧自學的時候也在網上找了不少的網課,但是從沒有一個,能將機甲這個東西講得如此深入淺出,讓人著迷。
他本來是想記筆記,結果還沒寫兩個字就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索性一手撐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前面。
姜瑜刻意強迫自己不要去看謝觀寧的方向,她怕自己再次失態。
直到她巧妙提出了一個問題,臺下不少同學紛紛舉手,她這才名正言順地和他們互動起來。
姜瑜的演講注重交互性,一半的時間下來,不少的同學都起來回答過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謝觀寧聽得津津有味,直到臺上的演講微頓,姜瑜教授目光環視一圈,輕輕笑道:“關于下面的部分,我需要一位同學上來幫我一下。”
下面的同學屏住呼吸,神情都隱隱有些期待。
姜瑜目光掃過四周,最后卻緩緩落在了最中間的位置:“這位同學,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