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教授看著她,皇后端莊婉約的臉上帶著些恍惚,輕聲道:“這孩子和她那麼像,怎麼會不是呢?”
皇帝聞言想要說什麼,可再一看那張臉,到底是化作一聲嘆息。
這麼多年來,幾家一直都在盡力尋找那個孩子相似的、疑似的都見了不少,可卻沒有一個孩子,會給他們這種感覺。
這種第一眼,就相信他和姜瑜是母子的感覺。
宋教授張了張嘴:“還是得查著。”她道:“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件事涉及的方面就很廣了,調查起來的肯定需要一段時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確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孩子。”
皇后眨了眨眼,慢慢回過神:“是,是了。”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打起精神,道:“那我去和姜瑜說一聲,讓她配合做一下親子鑒定——”
“先別。”皇帝輕聲打斷她,道:“謝家高興了那麼多次,也失望了那麼多次,這一次萬一、”
皇后瞬間瞪了過來,皇帝無奈道:“我是說萬一,萬一我們弄錯了,豈不是讓他們白高興一場?”
他嘆道:“謝遠夫妻倆這些年經歷地夠多了,就先別跟他們說了吧。”
皇后沉默片刻,低低嘆道:“你說得也是。”
她揉了揉腦袋,掩飾住神色間的疲色,思索道:“不讓姜瑜知道的話……”
宋教授提議道:“那就跟謝崢說一聲。”
皇后看她,宋教授神色清冷平靜,道:“青時那孩子以前不是和謝崢關系挺好?讓他去和謝崢說吧。”
皇后點點頭:“也是。”
她頓了頓,又看向外面:“季青時呢?怎麼沒見著他人?”她對身邊的侍女頷首:“去把大皇子叫來。”
侍女點頭,正欲離開,卻聽殿外傳來一聲:“不用叫了。
”
幾個大人回眸看去,就見季青時大步走來,身旁還跟著江厭。
兩人面上都有些疲憊,湊近些許,甚至隱隱能聞到他們身上混雜著陰冷潮濕的血腥味,皇后皺眉道:“你們兩個干嘛去了?”
季青時揉了揉腦袋,累得癱在一邊的椅子里,道:“這兩天一直都沒來得及休息,晚上又去了一趟地下牢里,重審了一遍當年那個星盜。”
地下牢是帝國一處暗牢,關押倒是一些特殊的犯人。
當年那個星盜被捕捉后原本應該被判死罪,但是因為那個孩子一直沒找到,他們擔心他隱瞞了什麼事情,就留了他一條命,一直到現在。
皇帝問:“還是那套說辭?”
“是。”季青時打了個哈欠,連著幾天沒睡實在有些扛不住,他瞇著眼睛道:“他堅持說當年星艦開到了Z0823星球,把孩子扔到了一個垃圾堆里就跑了。”他頓了頓:“我還是比較相信他說的話的。”
一方面他這些年在地下牢里雖說或者,但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還不如一死干脆利落。另一方面也是當年帝國衛星所監控到的畫面,的的確確證明了他的話不假。
皇后道:“這些先不急,后面再慢慢查,我找你來是有一件事。”
季青時道:“您說。”
皇后:“你去找謝崢,讓他配合著做一下親緣鑒定。注意別被你謝叔他們察覺到。”
季青時一愣,隨即也就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
皇后又看著江厭:“阿厭,那個孩子那里,你跟他熟悉,就由你來負責。”
江厭沉聲道:“我知道。”
皇后閉了閉眼,大殿內一時寂靜。
皇帝攬了攬她的肩膀,皇后勉強笑了笑,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
她嘆:“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兩天了。”
“就看結果吧。”
·
季青時回到寢殿,還沒來得及收拾,捏著終端猶豫半天,一通視頻就打了過去。
電話“嘟嘟嘟”地響了半天,終于被接通。
終端似乎是被隨意放在了什麼地方,角度看起來有些奇怪,屏幕大部分都充斥著裝飾冷淡的布局,看起來像是裝修過后直接入住,屋主明顯沒費心思的那種。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隨之就是低沉冷淡的聲音:“我記得首都星現在是凌晨兩點多。”
話音剛落,人影也漸漸露了出來。男人明顯是剛沐浴完,一身寬松的浴袍也掩蓋不了精瘦的身材,頭發上還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貼在那張精致清冷的面上,狹長的鳳目微微斂著,添了一份平日里不易看到的柔和。
季青時心下不覺一跳。他道:“是啊,大晚上的,可累死我了。”
謝崢鳳眼微斜,覷了他一眼,手中的毛巾隨意地擦著濕發,聲音冷冷清清:“有事就說。”
他拿著終端奏折,鏡頭也在不住搖晃,美人出浴的畫面是看不到了。季青時為他的無趣嘖了一聲,片刻后才道:“帝國這邊……可能需要你配合做個親緣鑒定。”
晃動的畫面頓時停住,那一瞬,那張精致到凌厲的面孔就無比清晰地呈現出來。謝崢眉眼微沉,聲音中帶著些冷厲:
“季青時。”他眸中帶著冷銳的鋒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季青時聳了聳肩:“如果我沒說錯話的話——就是你想的那樣。”
季青時明顯能看到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從來都是一成不變的神色帶著明顯的克制,卻又像是在期待。
他聲音有些啞:“季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