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完了還不想承認那個荒唐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 一定是瘋了的自己。
然而瘋了的自己也是自己, 紀霆勻還是要面對自己的心。
動心了, 怎麼辦?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之前莫名奇妙和小奶昔的生父有過一次,便開竅了。
以前明明毫無欲望, 最近卻有點愈演愈烈的趨勢。
紀霆勻打開了自己做的一個小程序, 上面是自己的生命倒計時。
小程序會根據自己的各項檢測數據而顯示剩余天數,現在它的剩余天數是五年十一個月。
當然, 這個天數是在未做壽命延長前提下, 保證生活質量的天數。
如果延長一下,活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十年,小奶昔十歲,還是太小了點。
但是他現在要想的不是小奶昔, 而是他這近三十年來, 莫名奇妙的一次心動。
他該如何處置它,如何安放它。
如果自己只是一時縱欲,只是需要一個發瀉欲望的人, 那他可以任由其發展下去。
因為有的是人需要錢,想要錢, 為了錢而和他逢場作戲。
可是他動心了, 他沒辦法像圈內人對待一個情人那樣對待江岑昳。
如果自己真的只能活十年, 而且還是在輪椅上, 或者眼盲耳聾的活十年, 那麼這份心動的價值在哪里?
或者, 為了這份心動,自己不管不顧的高質量生活五年。
在這五年里為小奶昔把所有的路都擺平,那麼五年以后呢?
告訴他,自己只能陪他五年,五年后你再找別人吧!
紀霆勻竟然笑了一聲,他搖搖頭:“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心動。
”
說著他點開監控系統,刪掉了他房間的監控。
并告誡自己,狐貍尾巴要藏好,別隨便露出來。
而后按滅手機,躺到床上睡了。
這邊江岑昳也睡的十分香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boss竟然經過了那樣一番心理轉折。
明天江岑昳還有事,要去后江集團繼承那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江燕一開始創辦后江集團,是頗有一些手腕和能力的。
那些老股東服她,也跟著他賺了不少錢。
有的老股東是變賣了所有家產跟她一起創業的,后來也賺得了一份家業。
但是江燕死了的這七年里,后江集團發生了太多的變故。
看著自己親手打下的江山一步步沒落,老股東們也是心寒。
今天例會上,侯良景就和身邊的老伙計閑聊:“聽說那位小少爺要來接股權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公司入職。”
旁邊的另一位老股東瞬間搖頭:“那孩子滿打滿算才二十歲,怎麼可能來公司上班?他大學還沒畢業,估計也是拿了錢就去逍遙快活了。”
幾個股東都忍不住跟著附和:“是啊是啊,畢竟那孩子這些年都沒管過公司,也沒過問過一句話。”
侯良景卻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那孩子沒那麼簡單。”
他往日的所做所為,看似荒唐,卻處處蘊藏著玄機。
而且他并不覺得他往日的那些做為全是荒唐,至少他那繼母在他的荒唐行為下被他趕出了家門,還奪回了江燕留下的大宅子。
侯良景道:“咱們且看看吧!如果那孩子真的有心,我們這幫老家伙也能幫一把。
”
畢竟S市不比M市,后江集團雖然沒落了,可是每個月的分紅每年還有幾百萬。
當然,這個時候股東們還不知道江柏年亂投資,公司已經靠賣江燕之前置辦的酒店為繼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江岑昳在朱麗的陪同下來到了會議室。
江柏年卻遲遲未到,總裁的位置上是空著的。
但股權繼承倒也不必非得股權同意,只要股權持有人同意就可以了。
江岑昳禮貌的對侯良景點了點頭,他記得這位侯伯伯,是她母親忌日時來祭拜的那位股東。
侯良景對江岑昳的印象很好,也對他笑了笑。
如果江柏年不在,朱麗則只是宣布一下江岑昳繼承股權的事實,再去財務把江岑昳的帳號換上,江岑昳就可以坐等收錢了。
朱麗正式的介紹了一下江岑昳:“這位是江燕江總唯一的兒子,想必大家應該都認識了。本來這個介紹應該由江柏年江總親自介紹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來,只能由我越俎代庖了。”
這話里嘲諷的味道十分明顯,這是在笑話江柏年連親生兒子都不敢見呢。
江柏年確實不敢見江岑昳,他倒不是怕,只是擔心。
他擔心江岑昳會趁機用絕對的股權壓制,逼迫他退位。
雖然公司里除了那些不管事兒的股東,整個公司里全都是他自己的人了。
江岑昳來了,百分之百會被架空,遲早也會被排擠出去。
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江岑昳會看出財務上的破綻,他用挪用公款又做假賬的事如果被江岑昳發現了,萬一又告訴了其他股東,也是一樁不小的麻煩。
他在客廳里轉來轉去,轉的客廳的地毯都顯現出了一圈白色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