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也是她一直忍著周文的原因,房子靠近本市最好的學區,丈夫高薪,體面有了,實際好處有了。
現在丈夫失業呢?
戚湘茵緊緊握住手指,指甲狠狠掐住手心的軟肉。
周遇哦了一聲,像是瞧不出大家的眼色一般,說:
“那我一直住在家里也不方便,我還是自己去找房子吧。”
臧倩不想再聽周遇的胡言亂語,不耐煩地說:
“你有錢找嗎?別說傻話了,等過段時間,重新嫁人還是正經。”
周遇自動略過臧倩的后半截話,說:
“我現在是沒錢,可是媽媽,我沒離婚前,你不是找我借了錢,說只要我有需要的時候,就還給我嗎?”
周遇此言不亞于一道驚雷,臧倩忽地就睜開眼睛,連周文和戚湘茵都忍不住看住周遇。
周遇渾然不覺,期待地看著臧倩,說:
“媽媽,你忘了借我多少了嗎?別擔心,我都記著呢,我拿給你看。”
周遇作勢掏出手機,要去找轉賬賬單。
臧倩氣得臉都黑了,“我借你的錢?我養你這麼大,你就記著我找你要錢了?我真是生了個白眼狼!”
“周遇,跟媽媽道歉,一家人,什麼錢不錢的,媽還生了你,你怎麼賠媽?”周文立即站到臧倩一邊。
周遇并不管周文的責問,他翻開轉賬賬單,念道:
“十月三號,媽媽說身體有些不舒服,要去看醫生,轉賬五萬,一月二十號,媽媽說,心澄心墨書念得不錯,想要給他們開個生日趴體,我沒空出席,轉了六萬,給心澄和心墨每人三萬,三月十號,家里生活費湊不夠,轉五萬于媽媽卡里,五月,爸爸欠了債,轉了二十萬給媽媽應急……”
一筆接一筆,一開始周文還想打斷周遇的話,可是聽到后面,也愣住了。
周家開銷不小,可是也在正常范圍內,除卻周二哥和周爸爸是個不著調的,也沒有夸張到每個月十幾萬的花銷。
更重要的是,有些錢,聽著好像是用在周家身上,可是周文和戚湘茵都沒有印象,臧倩從沒有以周遇的名義拿出來過。
那這錢去哪兒了?
周文和戚湘茵懷疑的目光投向臧倩。
臧倩臉色鐵青,再也聽不下去了, 大喊道:“夠了!別念了!”
她站起身,用手指著周遇厲聲說:
“周遇,媽媽生你養你還有錯了?你是我的兒子,我有事,難道不能找你?你和我算得這麼清楚?!你有沒有想過,你離婚之后,是誰同意你住在家里的?!”
她又指了指周文和戚湘茵,道:
“你落了難,是我和你大哥大嫂接納了你,你住到家里,我們說什麼了?現在倒好,好心還辦壞了事,落得你的埋怨!”
周文也道:“是啊,周遇,你也別豬油蒙了心,跟親人計較起來。看到沒?大哥的臉上帶著為你討公道帶來的傷呢!就為了你,工作都丟了,一家老小,全都要餓肚子!真要算賬,你欠我一家的賬,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周遇充耳不聞這些歪理,目光一轉看向了口口聲聲為他伸張正義的大哥:“大哥,前年,你說要找我一起投資一個產業,絕對不會虧,你還說,你少有向我低聲下氣,就這一次,然后就以我的名義作擔保人,從銀行貸款了一百多萬。最后呢,你說的這筆投資不僅沒有大賺,還虧得本都賠了,你還不敢告訴我,躲著我,等到銀行的經理找我家門口,我才知曉。
那時,利滾利,一百多萬,變成了三百多萬的債務。”
周文立時啞了聲,吃吃艾艾說不出話來。
周遇不提,他還真的忘了一干二凈。
周遇心里冷笑,轉眼看向呆住的戚湘茵,說:“大嫂,這事你可知道?”
戚湘茵怎麼會知道?
她的臉色煞白,三百萬,周文怎麼就敢!
可事實就是,周文敢,自周遇嫁進了孔家,周文就再也不怕什麼了。
孔思敬起先還當是自己的老板,后來就孔思敬替周遇出了那三百萬的欠款,他就真覺得孔思敬的,就是自己的。
周遇離了婚,他還沒有真切的感受到周家與孔家已經沒關系了。
現在,周文才有那麼一點周家重新跌進了泥里的感覺。
想到周遇沒有進孔家之前的日子,周文終于害怕起來,那段時間對他來說已經很遙遠了,可是一旦回憶起來,以往窘迫的情景卻又那麼清晰。
那時周遇才十七歲,還要念高三,他已經大學畢業了。
滿大街都是廉價的大學生,苦哈哈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可是早上九點上班,晚上到九十點才下班,每周只休息一天。
硬撐完一個月,薪水剛拿到家里,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凈。
養著一家老小,沒空休息,沒空交女朋友,周文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
后來,周文就越來越想著要改變,一點點出頭的機會,都不遺余力地抓在手里。
孔思敬出現的時機那麼湊巧,對周遇也不討厭,Alpha嘛,對一個還在念書的單純大學生Omega有什麼戒心?
而且周遇一顆心都撲在學業上,他跟媽媽臧倩略提了提孔思敬對周遇的態度,臧倩也覺得是個機會。
他們自己都沒想到,只是意外發情,孔思敬竟然會真的標記周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