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聞景沒生氣,反而順著顧堂的話說:“是想上床的那種欺負嗎?”
“不。”顧堂將電腦收起來,順著盛聞景的角度躺好,和盛聞景四目相對后,才道:“字面意義的欺負。”
“就像、就像班級里的三好學生。那種很乖,被老師喜歡的學生。即使他做錯了事情,跟著壞學生一起闖禍,老師也只會罰壞學生站在教室門口,然后溫和地對三好學生說,快點進來上課,別被這群沒救臭小子帶壞!”
盛聞景:“其實這個三好學生,才是帶壞學生闖禍的罪魁禍首。”
“你是嗎?”顧堂問。
盛聞景眨眨眼,“B市上高中的時候,我經常和同學打籃球,其實也不是很喜歡打籃球,但因為很多女生會翹課來看我在校隊練球,所以我每次都準時到籃球場。”
“這算壞嗎?”
“不算,國外學生經常翹課去酒吧。”顧堂找到盛聞景的手,將盛聞景的手牽引至自己懷中。
盛聞景道:“但對國內應試教育的學生來說,翹課相當于用未來前途做賭注。”
盛聞景并不主動挑起話題,更多的是顧堂自述。
即使當年戀愛,也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安靜而悠閑地講述著生活。
那個時候的顧堂和盛聞景,屬于不同的世界,除了三餐,好像再也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現在他們觀賞到的風景相同,再無任何阻礙。
盛聞景睡了醒,醒了睡,直至天際線泛起一抹魚肚白。
連著幾天,他和顧堂都是這麼度過的。
時間仿佛永無盡頭,溫柔地包裹著他的思緒。
如果一個人變得異常強大,那麼世界上所有的善良,都會源源不斷地涌向他。
這就是獲得權力的好處。
只有站在金字塔頂層,遇到的才都是好人。
聽起來諷刺,卻是異常現實的生存法則。
期間,盛聞景還經歷了一次易感期。
因為提前注射了阻隔劑,所以反應并不強烈。
以盛聞景現在的體質,不適合依靠生理自由,滿足易感期帶來的躁動。
留音時代并不能任由首席執行官長時間缺席,醫生重新評估盛聞景的精神狀態后,不久,蔣唯打來電話,提醒盛聞景:你該繼續投入工作了。
盛聞景正在曬太陽,聞言失笑道:“但明天就是除夕。”
“媒體人沒有節假日。”蔣唯那邊傳來打印機工作的沙沙聲,道:“和顧總膩夠了,就滾回來上班。”
“別裝沒聽清,顧堂就坐在你身邊。”
盛聞景將視線平移至花園,顧堂正賣力地揮舞著工具錘,修理被盛聞景坐散架的木凳。
半晌,盛聞景的笑容緩緩凝滯,他起身走向臥室,低聲說:“老師,抱歉,我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我會訂今晚的航班,盡快回到工作狀態中。”
“公司的招標項目我都看過了,有幾點不太明白,待會會一并整理好,發去您的郵箱。”
“舍得顧堂嗎?”蔣唯半開玩笑道。
盛聞景取出很久沒用的筆記本電腦,翻找充電器時,淡道:“我只會相信入賬的鈔票。”
再次從臥室中走出,盛聞景看到顧堂已經在提著水壺澆花。
“花匠會打理,別把我的花澆死了。”
盛聞景說。
第84章
“——據悉,作曲家盛聞景在經歷被抄襲風波后,于今日早晨,在B市機場大廳露面。”
“面對記者的提問,盛聞景透漏,他相信法律一定能給予創作者最公平的對待。
”
“在與記者交流中,我們能感覺到盛聞景的狀態良好。”
電視機中播放著安平電視臺今日晨間娛樂新聞播報,周果關掉電視機,看向正坐在餐廳,幫忙剝蒜的盛聞景。
當年的事,周果模模糊糊了解一些,但盛聞景不說,她也不敢問。
“小景,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家里人商量。”周果責怪道。她怕盛聞景的心理狀態仍舊沒調整過來,連發火也只能輕聲細語地罵幾句。
盛聞景倒顯得格外無所謂,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拿顧家的錢,其實已經算是被對方買斷的編曲權。”
“只是蕊金杯的特殊性,讓大眾無法接受顧時洸抄襲的事實。”
周果:“你呢?”
盛聞景沉默了會,岔開話題:“初二得回留音時代處理工作,年年總嚷著想吃我烤的面包,不如就趁現在多做幾個,凍在冰箱里,保質期可以長點。”
“哦,對了,喬莘說他參加總臺的晚會,今年也在B市,晚會結束我接他回來。”
周果望著盛聞景欲言又止,盛聞景似乎是怕她再說什麼,繼續道:“不過得提前一小時去總臺,和他們那邊的負責人有事談。”
盛聞景不想答話的時候,喜歡用無數個話題堵住對方的嘴,即使是家人,他也用這套方式。
或許是過于早熟,周果在盛聞景十五歲,開始決定某些重要的事情的時候,便已不再插嘴。
盛聞景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格,無論如何,成敗都得他碰了釘子,或者吃過甜頭,才能下定決心另辟蹊徑。
剛從大學畢業時,盛聞景進入總臺實習,參與過某屆青年歌手大獎賽的編曲工作。
后來名聲漸起,為了創辦工作室,盛聞景不得不選擇多接影視劇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