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個人的感受而言。”
“——我很懷疑盛聞景的精神狀態。”
鐘琦啊了聲,這不就是罵盛老板神經病的意思嗎。
“那需要我再跟呂助理確認嗎?”鐘琦提問道。
顧堂搖頭,“這是盛聞景的決定,顧氏不會代表任意一方發言。”
輿論發酵,總會在某個節點,被頂上巔峰。
所有人都等待,盛聞景以個人賬號發些什麼,但二十四小時過去,除了狗仔拍到盛聞景走VIP專屬通道,低調飛往國外,再無音訊。
翌日,蘇黎白的團隊也經由國內沿海城市轉機出國。
蘇黎白演唱會的舞臺設計中,有一場是站在八音盒形狀的建筑中,運用古典芭蕾舞曲,與現代舞蹈結合。
為蘇黎白編寫芭蕾舞曲的,是著名古典鋼琴大師斯洛夫教授。
斯洛夫教授出身音樂世家,入職于世界頂尖音樂學院——科羅凡理音樂學院。
這是所有音樂家的夢寐以求的天堂,每年招收學生的錄取比例高達1:50000。
“拿到蕊金杯的學生,才能得到學院入場券。”
前往斯洛夫教授辦公室的路上,盛聞景與蘇黎白穿過一片綠蘿分布的墻,光影順著層層疊疊的綠葉透射而下,斑駁地墜落在干凈開闊的柏油馬路之中。
盛聞景對科羅凡理并不陌生,雖從未親身踏足,但他十八歲選擇音樂學院的時候,沒少翻閱科羅凡理的官方網站。
這是所有音樂生的夢校,也是盛聞景的。
鐘樓鐘聲穿透力極強,盛聞景與蘇黎白走進教授辦公室時,恰巧敲響三次。
斯洛夫教授身著白襯衫,棕色西裝褲,頭發花白,舉著手拿式老花鏡批改學生作業。
“您好,斯洛夫教授。”盛聞景用流利的英文,站在門口自我介紹道:“我是之前和您在郵件中溝通過的盛聞景,這次來,是為了芭蕾舞曲的編寫工作。”
斯洛夫教授從書山譜海中抬頭,仔細辨認了會,才露出笑容,起身做邀請的手勢,“兩位請進。”
蘇黎白日常英文對話還行,但涉及專業術語便不太能跟得上盛聞景與斯洛夫的節奏。
盛聞景邊溝通,邊承擔起翻譯的工作,他在紙上寫寫畫畫,將自己這邊的需求,以及具體思路提供給教授。
“您的水平毋庸置疑,畢竟古典樂是小眾愛好,為了能讓粉絲更易接受,全曲的制作得通俗易懂,盡可能地迅速讓聽眾感受到最精華的旋律。”盛聞景想了想,放下簽字筆道:“您這邊有什麼顧慮嗎?”
斯洛夫教授沉思許久,拿起筆在紙張空白處,寫下盛聞景的英文名,遲疑道:“我們之前似乎見過,不……應該是很多年前。”
盛聞景愣了下,斯洛夫教授繼續道:“早在你發第一封郵件的時候,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我敢肯定,姓盛的外國人,在你之前我只見過一位。”
“時間太久遠了,那還是我仍然接受直系學生,一對一教學工作的時候。”
盛聞景喉頭滾動,眼皮微顫,意識到教授所指。
辦公室窗戶朝著教學樓,下課鈴響,學生嬉鬧的聲音此起彼伏,連帶著汽車鳴笛的急促。
良久,盛聞景艱難道:“十多年前,我十八歲升學考試的時候,曾與學院聯系過。”
蘇黎白向盛聞景投出詫異的目光,并立即道:“房間里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
”
……
蘇黎白出門時,甚至把門也貼心地帶上了。
“學院說,只要我獲得蕊金杯靠前的名次,就能以全額獎學金錄取我。”盛聞景苦澀道:“遺憾的是,我沒能通過學校的考核,中途出現意外,退出蕊金杯,參加了國內的高等學校考試。”
斯洛夫教授盯著盛聞景想了會,唰地站起,立即奔向儲存音頻磁帶的檔案柜中翻找。
他從最里層拖出一只,沾滿灰塵的棕色紙箱,用防潮袋罩著。
標記0574號的光盤重新開封,現在的電腦已經沒有內設光盤讀取裝置了,儲存視頻錄音,也多用電子文檔。
斯洛夫教授甚至去隔壁借了個外接讀取器。
近八十高齡的斯洛夫教授,跑起來仍如年輕人般健壯有力,他迅速將光盤放進讀取器,在視頻前奏響起的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一個人,是同一個人!你就是那年令教授組印象深刻的學生!”
“景,我們都以景稱呼你。”
“因為你的老師!他在郵件中介紹你,你是個比世界上所有美景,還要美麗出色的學生。”
盛聞景手指微顫,聲音明顯變調,“教授,我……我……”
“老師們好,我的名字叫盛聞景,今年十七歲。”
伴隨著視頻中青澀稚嫩的自我介紹,教授捧住盛聞景的手,問:“我們都在期待你的到來,甚至為了做你的教授而互相爭搶。”
“景,是什麼讓你放棄了鋼琴。”
第77章
是什麼讓你放棄了鋼琴,一句簡短的疑問,甚至摻雜著關心可惜等的,諸多無法言喻的感情。
盛聞景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認真地詢問他,除創作之外,有關于鋼琴的疑問。
那份遙遠的回憶,只有在午夜睡得不安穩的時候,才偶爾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