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搬去B市,斷了消息,他們便不會再打擾自己。
但網絡太發達了,他作為新秀,出現在頒獎晚會的瞬間,導播將視頻傳至衛視,既代表著他這個人的部分隱私,將不再成為最隱秘的東西。
生身父母再次找到他,并提出贍養父母的需求。
“他家有四個孩子,生下我后,又連著生了三個。”盛聞景低聲,“為什麼人越窮越要生呢?明明給不了孩子富裕的生活。”
他頓了頓,說:“其實是五個,加上我。”
“他們用給媒體爆料威脅我,要求我每月付給他們贍養費。”
“你同意了。”顧堂說,他用了肯定句。
是,盛聞景點頭。
當時事業正在上升期,蔣唯提出幫他料理,但畢竟是生身父母,盛聞景不想做得太絕,甚至偶爾會感激他們拋棄了自己,自己才能遇到現在的親人。
“所以……顧堂。”
盛聞景緩緩吐出口濁氣,傾身用手碰了碰顧堂的臉,用略帶哀求的聲音說:“別再為難我了,我過得這麼艱難,你甚至還要懷疑我的精神狀況是否作假。”
手銬清脆碰撞,盛聞景單膝跪地,拇指扣著顧堂的下巴,讓他想到自己十八歲那晚,也是這樣低頭看著顧堂,覺得顧堂可真是順眼極了。
沒人會不喜歡英俊瀟灑,還會給承諾的男人。
他是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傾聽者,大多數時間聽他獨白,偶爾插話也只是證明他有在認真聽。
無論講到什麼事,都不會露出絲毫不耐煩,或者是分心的神情。
因為他知道他和他是相同的性格,在講述事實的過程中,能很快擺正心態,并找到適合自己的解決辦法。
氣息交融,并逐漸紊亂,兩個人抱著滾進花園里的泥巴地的時候,已經不記得到底是誰先忍不住,但都覺得應該是自己先下手為強。
鋪天蓋地的雨水浸濕衣料,讓皮膚的溫度逐漸趨于統一,盛聞景喘著粗氣,看到顧堂眼窩處積攢的雨水。
“別哭。”
他驟然停下動作,撫上顧堂的鬢角。
顧堂像他少年時見過的樣子,卻又不大相同。
他還是無法從他的眼睛中,判斷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卻又忽而覺得,他是不是也想回到學生時代。
兩個人之間,聊得太多,很容易出現“我們該是負距離,坦誠相待”的錯覺。
往往說得多的那個,會更容易沖動。
花叢被大片大片地壓倒,排列在花莖中的刺,刺穿顧堂的后脊,從最柔軟的皮膚,至粗糙的衣料。
他們像野獸般撕咬,顧堂用虎口抵住盛聞景的喉管,寬闊的肩膀幾乎要遮擋盛聞景視線中所有亮光。
膝蓋抵著盛聞景的胸膛,顧堂聲音嘶啞,道:“狐貍在你離開的第一年就死了。”
“好像待在我身邊的人,或者是動物,都活不長。”
“小景,你說得對,或許只有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也有很多能夠永遠保存的東西,就像生物標本,展示在櫥窗中被鎖起來,最終會變成最昂貴的珍寶。”
盛聞景被雨水嗆得咳嗽了幾聲,但不妨礙他揪住顧堂的頭發,使勁將他朝自己這里按。
他咬住顧堂的腺體,血腥味充盈唇齒,含著猩紅,眼眸含著興奮的光,只有夜間捕食的野獸才能擁有這種囂張,愉快道:“你可以試試看。
”
第67章
他們穿著同款居家服,但盛聞景的居家服比顧堂的顏色稍淺,臟得更顯眼。
人體脆弱的地方莫過于咽喉,盛聞景用指尖掃過顧堂的喉結,手指驟然收緊。在藥物作用下,已經平復的信息素再度點燃,源源不斷地通過牙尖,灌注入本不該承受信息素的腺體中。
趁顧堂松懈時,盛聞景單手撐地,猛地翻轉過來,將顧堂壓在身下。
右手鉆進衣擺,緩緩向上。
“顧堂,十八歲生日那晚,你背著我,帶我沿著海岸線奔跑。”
“我以為,以后每個生日,你都能帶我去看海。”
所以在顧堂為自己燃放煙花的時候,盛聞景并沒有將注意力,過多地放在欣賞美景。
他想,以后還有很多時間,能夠和顧堂欣賞夜晚。
十八歲只有一次,他的生日也只有顧堂參與,那個時候的顧堂和盛聞景,才是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是十九歲、二十歲,乃至于現在的盛聞景,都不曾再擁有過的最美麗的年紀。
盛聞景聲音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想露出從容的笑,但他連再說句完整的話都不能夠。
“你喜歡我嗎?”
他重復:“如果喜歡一個人,就不會讓他受到傷害對不對。”
顧堂扶著盛聞景的腰,他后頸抵著尖銳的石塊,但與之相隔的,是盛聞景墊在他腦后的掌心。
盛聞景紅著眼眶,俯身將唇印在顧堂唇角,左手放在顧堂心臟的位置,感受到顧堂的回應后,略停頓半秒,猛地勾著男人的衣襟向下撕扯,脆弱不堪一擊的紐扣寸寸崩裂,隨著慣性飛向遠處。
“是。”在盛聞景步步緊逼下,顧堂終于開口。
“小景,你可以從我這里拿到你想要的。”只要我有,只要我給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