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窮困潦倒,仍堅持夢想的。
盛聞景去顧氏分部談判前,向顧堂索要了樂團有意向合作的演奏家名單。
根據這份名單,他連夜聯系了這些演奏家,并詢問他們加入樂團后,心中最理想的報酬。
大部分搞藝術的人,性格純真且善良,根本不懂如何與資本家斗法周旋,才能得到與自身實力相配的薪水。
充分了解他們的訴求后,盛聞景帶著律師出發,前去顧氏分部與經理策劃人談判。
如果能讓他們不必再為生活所迫,再大的私人恩怨,倒也能稍微昧著良心往后稍稍。
經理滿頭大汗地捂著手機,跑去樓道與顧堂溝通。
百葉窗的縫隙,將他的背影割裂成數塊,即使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輪廓,盛聞景仍能想象得到,這位經理被折磨地耐心全無的表情。
來之前,盛聞景就已經做好了長期談判的準備。
顧氏著急尋找音樂家,但盛聞景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
時間越長,他開的價就越高,顧氏這邊遲早會被逼地低頭。
談判時間有限,盛聞景半小時后還得去電視臺繼續開會。
抵達電視臺會議室時,恰巧看到顧堂從走廊那頭緩步走來。
盛聞景站在門口等他,直至顧堂與他距離半米,才拖著疲倦的聲音說:“晚上好。”
“我的經理都快被你氣死了。”
聽聲音,顧堂今日心情不錯。
盛聞景也高興,看到總策劃與經理焦頭爛額的樣子,竟然覺得和顧氏合作簡直是最能緩解壓力的方法了。
按照業務等級,顧堂本可以不在乎樂團組建這件事。
但顧時洸想,顧時洸的夢想就是組建一支自己的樂團,在國內最大的劇院內演奏。
會議室內,工作人員已經將座位安排好,只等與會的領導們落座。
盛聞景和顧堂面對面坐著,盛聞景覺得這樣和顧堂說話不方便,于是提出和顧堂并排的要求。
工作人員從呂純這邊聽罷,干笑了幾聲,探頭看看會議室內一派祥和的氣氛,盛老師正從包里拿出糖果遞給顧總。
說來也可憐,這位工作人員,正是上次安排顧時洸和盛聞景的那位,顧時洸被咬,她嚇得幾乎以為自己隔天就要被臺里解雇。
盛聞景傍晚沒吃飽,顧堂看他從裝滿文件的包里,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帆布袋。拉開拉鏈,各式各樣糖果映入眼簾。
“吃嗎?”
盛聞景問。
顧堂點頭,同時攤開手。
盛聞景找出薄荷糖,放在顧堂掌心。
“回家后,我仔細想了想。如果你標記時洸,按照我家的家規,你得和他結婚,如果是一家人的話,我可以再讓利百分之五。”
盛聞景向顧堂投出,自己通常看神經病時的眼神。
人人都能躺平擺爛不負責,怎麼落在顧堂身上,就顯得過分不現實。
會議內容針對下半年的綜藝計劃,顧氏根據節目組的預算,分析是否能將投入資金有效回攏。
近年來,顧氏有條產業鏈極為賺錢——醫藥。
也就是第二性征覺醒后,所有人都得在特殊時期購買的抑制劑。
顧氏將抑制劑做的風生水起,分高端線與平價。
高端線的產品,也就是盛聞景格外依賴,卻又厭惡的那支,用顏色作為抑制濃度型號的抑制劑。
結束工作,天已經蒙蒙亮。
所有人頂著黑眼圈,搖搖晃晃地回到工位,預備結伴回家休息。
會議室很快走空,顧堂先盛聞景一步起身,避開人流過多的通道,走進專為來賓準備的休息室內。
鐘琦緊跟著關門,還未走幾步,門再次被推開。
“盛老師。”
鐘琦詫異。
他不放心地望了望顧堂,顧堂搖頭。
鐘琦:“我去倒水,盛老師想喝什麼?”
“帶杯溫水,你家顧總得吃藥。”
盛聞景啞著聲,開會說話太多,用嗓過度,得休息幾天才能緩解。
待鐘琦離開,盛聞景才說:“易感期開會,不怕造成事故嗎?”
“大概不會像你咬時洸那樣,一戰成名。”即使身體已經產生明顯不適,顧堂也不忘打趣盛聞景。
絕大多數時間,Alpah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擴散。
只是高強度的工作,使得困倦比意志力先行。
“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比所有人率先聞到信息素。”顧堂額頭全是細密的汗,忽而恍然道:“原來是為了這個,才坐在我身邊。”
“是。”
盛聞景說,“為了工作效率,這場會議不能不開。”
媒體人作息顛倒,現在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下午五點前,開會的這些人便得繼續回到臺里,處理白日沒做完的工作。
“如果我控制不住信息素怎麼辦?”
盛聞景毫不客氣道:“我會一針扎在你的腺體中,并強行把你拖出去。”
顧堂失笑:“確實是好辦法。”
“所以?”
盛聞景攤開手,露出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便攜式抑制藥劑。
“喝了它。”盛聞景淡道。
“這是我家的產品。”顧堂從盛聞景手中接過抑制劑。這類飲用式抑制劑,采用的都是國家規定的標準藥劑管。
他看清品牌后,略微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