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堂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您先說事情,我才能決定是否動手去做。”
“難不成是為了你那個小男朋友?”
顧堂蹙眉。
即使盛聞景竭力掩飾情緒,他還是能感受到盛聞景與他對視時,眼神的躲閃。
這份躲閃似乎并不針對于他,但他實在想不到其他原因解釋這份怪異,只能閑暇時從心底拿出來盤算。
再三思量,問題還是出在晚宴時,顧弈請盛聞景單獨會面中。
他不否認父親對盛聞景的稱呼,道:“那晚你對他說了些什麼?”
顧弈:“時洸現在還以為,你回國是為了看他比賽。”
“盛聞景甚至沒有在他的家人面前,提及過你的存在。顧堂,這份戀愛是你想要的感情嗎?”
“就連比你年齡小很多的孩子都明白,這份感情并不牢固,尤其是充滿金錢與誘惑中,他可能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定。”
“你欺騙他,殘忍地將他放在利益的爭奪中,讓他成為商政博弈的棋子。”
“如果是我,我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這種人。”
顧堂冷冷打斷顧弈,“父親,很多事情其實不必鋪墊。”
“好。”顧弈立即道,“如果你辦成這件事,我就讓時洸徹底退出繼承人的爭奪。此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顧堂,我要你從盛聞景那里得到他比賽的曲譜,幫助時洸成功進入蕊金杯決賽。”
“比賽和繼承沒有關聯。”顧堂五指逐漸收緊,冷道:“這不是作弊的借口。”
顧弈似乎早就知道顧堂會這麼回他,道:“時洸身后有你母親娘家的支持,而你只有我給你的那些人可用。”
“從商從藝,你得讓時洸主動放棄,他比你想象得傻很多。
只知道獲得名望,不會在乎手中有多少權力。”
“進入世界最高等的音樂學院念書,蕊金杯就是敲門磚。”
第40章
醫院,住院部內。
“我不知道這樣對小景是好是壞。”
“或許早在一開始,就不該把他——”
周果打斷周晴,“說什麼喪氣話。”
她生氣道:“即使你和姐夫離開,不在了,小景年年還有我和老張照顧。雖說做醫生沒時間陪孩子們,但好歹也是雙職工家庭,小景爭氣,年年乖巧,我家璐璐又那麼喜歡兩個哥哥,怎麼就不能生活?”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即使、即使小景知道了,也不會同意!”
“同意什麼?”盛聞景帶著行李走進病房。
病房門大敞,盛聞景剛從電梯間里走出來,便隱約聽到周果氣憤的聲音,不像是吵架,但也有別于抱怨。
“小、小景來了。”周果連忙扭頭,胡亂抹了把臉,快步走進洗手間。
很快,里頭傳來流水聲。
盛聞景將洗漱用品放進抽屜,納悶地探頭望向洗手間,問道:“小姨怎麼了?”
周晴開心地說:“撒嬌呢,嫌我最近不理她。”
“沒有!”
周果立即抗議。
她從洗手間內走出來,臉和手滴著水,接過盛聞景遞來的紙巾,悶頭擦干后才繼續道:“是你媽媽說錯話,可不是我鬧脾氣,別冤枉人!”
周果在醫院是主治醫,來年還得再升一階。盛聞景見識過她嚴肅生氣教訓學生的模樣,比教他鋼琴的老師們加起來都可怕百倍,臉拉得老長,像是誰欠了她百八十萬。
此時在周晴面前,倒可憐巴巴泫然欲泣。
盛聞景忍俊不禁道:“小姨,家里就你脾氣大,誰敢惹你?”
“小心挨揍!”周果揮揮拳頭,“年年的換洗衣物都帶來了嗎?”
“在這。”盛聞景指了下行李箱。
周果在病房沒待多久,她手底下的實習生打電話來,說是有個病人搞不定,請她過去看看。
“小姨說我同不同意什麼的,是什麼意思?”盛聞景目送周果下樓,回房后,邊打開窗戶透氣邊問。
周晴:“她瞎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姨的脾氣。”
周果在盛聞景眼中,是個情緒很穩定的女性。性格比周晴堅韌,也更耐吃苦,周晴病倒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由她操持,家庭事業兩頭抓,沒有顯露出絲毫疲倦。
能讓周果生氣,一定不是隨意拿放的小事。但周晴不愿意講,兩人更是在盛聞景踏進房間后,不約而同地另找話題。
盛聞景無所謂長輩們隱瞞些什麼,他不能聽的,一定是她們經過深思熟慮后,認為對他有益,才做出的決定。
他用手指勾了下窗邊的紗窗吊環,簡單道:“嗯。”
培訓班每年都有去敬老院,或是福利院做公益的活動。
都是學樂器的學生,簡單組合能湊出好幾個樂隊。青春年少的好處,大概是還擁有未被社會風雨澆滅滿腔熱血,能力所能及地幫助更多人,毫無顧慮地真誠以待,不被各種利益左右決定。
盛聞景為了比賽,練習得焦頭爛額。在外人面前的游刃有余,都是他裝出來的,倒也不是故意為之,看到參賽選手們熱情洋溢的臉,他就忍不住說謊。
韓左怕盛聞景真出問題,特地喊他參加活動,就當旅行散心。
盛聞景喜歡坐最后一排,他抱著書包打盹,身旁的裴書岑比更過分,上個路口拐彎時,直接倒在他肩膀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