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全是酒精與果香混合的氣息,胃里暖暖的,甚至還有點發燙。
他喉頭滾動,沖顧堂露出今夜第一個發自心底的笑容。
盛聞景:“有點苦。”
“辣辣的,酸……是澀味。”
瓶身寫著艱澀難懂的外語,甚至還不是盛聞景最近在學的英文,他指揮顧堂為自己打光,觀察了好一會才放棄道:“以后別買這種酒了,不好喝。”
顧堂哭笑不得,對盛聞景說:“聰明的成年人,其實是不會打斷別人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
煙花被盛聞景拆穿,小酌的櫻桃酒被盛聞景瞬間干掉半瓶。
“是嗎?”盛聞景低頭,然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晃蕩著雙腿,開心道:“抱歉啦!”
盛聞景沒想過自己的十八歲起始于咸腥的海風,以及煙花燃放后,短暫停留于空氣中的火藥味。
顧堂為了幫他醒酒,帶他沿著海岸線散步。
冰涼的海水混合著白日被照射滾燙的砂礫,溫柔地覆蓋盛聞景的腳背。顧堂在前引路,遇到貝殼便帶盛聞景繞開,盛聞景只管低頭認真踩水。
男人的掌心柔軟干燥,牽起來很舒服。
“顧堂。”
走了會,盛聞景說:“我走不動了。”
“但不想回去。”他又道。
話音剛落,潮水像是在應和盛聞景般,立即卷起浪花,瞬間打濕他們的衣擺。
顧堂回身,笑道:“那小壽星想做什麼?”
人與天空的距離,就像天空與星辰之間的聯系,抬眼可見,卻無法真正觸碰。
盛聞景說:“我想摘到星星。”
顧堂沉吟片刻,忽然上前半步,俯身用雙臂環住盛聞景的腿根,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啊!”
陡然失重,惹得盛聞景小聲驚呼,不得不扶住顧堂的肩膀保持重心。在酒精的催化下,他雙頰變得通紅,驚訝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我想不到怎樣才能立即讓你接近星辰。”
“只好接近一點是一點。”
“……”
“小景,伸出手就能離星辰更近。”
“你可以用雙手去碰,別怕,我會抱緊你。”
盛聞景十指泛白,明明知道顧堂在陪著他說鬼話,做幼稚的動作,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按照顧堂所說的,仰頭張開十指,隔著萬丈,企圖抓取宇宙中最渺小,且最龐大的群體。
而鼓勵他的人,正給予他最堅定的安全感,即使雙腳離開地面,也能保持紋絲不動。
倏地,盛聞景低頭,捧住顧堂的臉。
毫不猶豫地吻上他的嘴唇,眼眶將瞬間盛滿的淚水,滾燙地落在顧堂眼角,然后滑入鬢角。
看起來像是顧堂哭了般。
被威脅,被警告的危險,被洶涌的情感完全沖散,盛聞景再也無法用理智警告自己,顧堂其實也是顧家的一份子,他該像警惕顧弈那樣,警惕逐漸接近他的顧堂。
“顧堂,我把摘來的星辰都送給你,你繼續喜歡我好不好。”他哽咽道。
“好。”
顧堂吻掉盛聞景的眼淚,溫柔地說。
作者有話說:
改了好幾版,這幾天事情太多,嗚嗚,很抱歉更新地太遲。總算是十八歲告白啦。
第38章
彼此呼吸交纏,盛聞景最熟悉的茶香化作溫熱,短暫地縈繞于他的指尖,而后是解開三顆扣子的衣領,連接著咽喉與鎖骨的薄薄皮肉,被染上一層顫栗的紅。
“——顧堂。”
盛聞景五指沿著顧堂臉側骨骼的走向,掌心覆蓋他的眉骨,然后滑進發間。
在顧堂的手掀起他衣擺時,他猛地用力,強迫顧堂仰頭。
砰!!!
“嘶……”
顧堂倒吸口涼氣,后腦勺的鈍痛令他不得不減緩動作,道:“你這是在謀殺。”
謀殺?謀殺誰?
盛聞景微微低頭,待呼吸逐漸平靜后,下顎貼著顧堂的鼻尖,說:“如果我想謀殺,一定會選擇把你丟進海里,而不是現在坐在車里,被你抱著動手動腳。”
尾椎抵在方向盤的邊緣,讓盛聞景不得不選擇貼近顧堂。
看起來是他投懷送抱,實則主動權掌握在顧堂手中。
“顧堂。”盛聞景輕撫顧堂后頸的腺體,用氣聲說:“我會被你嚇跑的。”
“是嗎。”顧堂稍稍降低椅背,為跨坐在他腿間的盛聞景留下些許空擋,待盛聞景總算能離方向盤遠一點后,才道:“可我怎麼覺得,盛老師大概樂在其中。”
“你看錯了。”盛聞景冷靜道。
他從未被飽含情欲的目光注視過,看到顧堂流露的神色,盛聞景第一反應是逃跑,但他明白,此時離開顧堂,大概不是什麼最優選擇。
顧堂的信息素嚴絲合縫地包裹著他,即使是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濃郁。
這是動情的癥狀,體內激素刺激著信息素成倍攀升。
倘若此時盛聞景是Omega,那麼他一定逃不過被迫發情。
盛聞景低頭將唇貼在顧堂腺體旁,低聲道:“我還得回去準備比賽,不過……”
“可以留給顧少三十分鐘整理自己的時間。”
說著,他張開嘴,咬住顧堂的腺體,直至明顯感受到顧堂身體緊繃,呼吸更急促。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盛聞景故意關掉車燈,用手掌心摩挲著顧堂的臉,然后逐漸向下,動手緩緩在他腰際揉捏起來。
沒有人能確定關系當日,便將一切都展露給對方,那樣會失去對另一半的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