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盛聞景那雙中筒靴帶跟,將身高拔高不少,從視覺來看,竟能與顧堂比肩。
休息室中人不多,盛聞景將奶茶分給成員。喻清清得知奶茶是盛聞景朋友帶來的,歡快地沖顧堂揮揮手道:“謝啦帥哥。”
距離演出只剩三十分鐘時,盛聞景在樂隊成員的幫助下佩戴耳返。
后臺并不是演出最佳觀賞位,但作為演出者邀請而來的朋友,顧堂能夠由工作人員帶領至前排坐席觀看演出。
鎂光燈比盛聞景想象中更灼熱,幾乎要讓他整個人與震耳欲聾的節奏共同燃燒。
小小的練習室中的排練,比起現場的沸騰,更像是五個人的自娛自樂。
歡呼與尖叫,伴隨著腎上腺素的急劇提升而沸騰。
從臺上俯視,盛聞景能看到每個人的表情,癡迷神往,清晰奪目。
死亡重金屬風格的單曲,配合喻清清與安妮的嘶吼,令演奏瞬間抵達高潮。
唯有一人始終保持冷靜。
這個人是顧堂。
他的眼神告訴盛聞景,他并不欣賞,但自小接受的教育,令他能夠對這種文化產生充分的理解,甚至接納。
和聲時,盛聞景將嘴唇貼在麥前,邊唱邊想:怎麼會有這麼無趣的人。
怎麼會有這麼……有趣的人。
有趣到他甚至突發奇想,這樣一個冷靜接近于冷酷的人,會有不管不顧,化為野獸的瘋狂時刻嗎?
作者有話說:
睡回籠覺的時候,夢到有人舉報斷章,在評論里說,現在也不能寫aa了。嚇得我瘋狂翻閱群文件和合同,并與對方大戰三百回合。三個小時的夢,跌宕起伏,醒來還是很害怕。
第23章
連續一小時的高強度演出,以及休整五分鐘后的三十分鐘安可返場,讓盛聞景險些在結束后,從臺側樓梯直挺挺摔下去。
提前準備好的功能性飲料派上用場,樂隊眾人在后臺累得東倒西歪,緩了好一會才互相攙扶著回到休息室。
盛聞景拎著半瓶飲料出去透氣,舞臺建筑后是一片供觀眾休息的草坪,連接著僅供春日觀賞的櫻花樹林。
從鵝卵石小道緩慢前行,樹林內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盛聞景屏住呼吸,正欲后退繞開,腳底石子松動,他左腳踩空。
砰——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襲來,反而是極為安全且溫暖的寬闊。有人在他身體向后仰時,準確接住了他。
“小心。”
聲音響起,連帶著胸膛的嗡動共鳴,一齊順著后脊躥上盛聞景的脖頸。
盛聞景觸電般彈跳起來,他迅速后退幾步。
“噓。”昏暗中,顧堂將食指搭在唇邊,對盛聞景做噤聲的手勢。
兩人視線來回流轉片刻,顧堂轉身,盛聞景跟在他身后,很快離開櫻花林。
情緒高度沸騰時,調動身體機能,源源不斷地產生能量。但當熱情散去,與之相等的疲倦會迅速彌漫至全身。
盛聞景走不動道,索性直接坐花在壇邊,雙腿徹底放松,對顧堂說:“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至少得恭喜盛老師初次演出成功。”
顧堂今天穿了件羊絨的駝色大衣配高領毛衣,由于演出現場太熱,大衣至今還搭在手臂。
也因此,盛聞景沒能發現被大衣掩蓋的右手,還藏著東西。
比巴掌大一點的長方形黑色磨砂禮盒,系著純白絲帶。
蝴蝶結纏繞系結的部分,裝飾了朵小巧的茉莉花苞。
顧堂說,演出禮物。
只看包裝盒的質感,便知禮物不便宜。
“太貴重了。”
盛聞景聲音疲倦,他實在沒有更多的力氣拒絕,只能眼看著顧堂將禮盒放進他手中。
“怎麼還強買強賣。”
顧堂:“不打開看看嗎?”
盛聞景偏著頭,強撐著精神,緩慢思考。
夜晚露重,他已經能感受到腳底的寒氣逐漸躥上膝蓋,陣陣涼意迅速覆蓋演出燥熱的余韻。
“是……鋼筆之類的。”盛聞景說罷,見顧堂并未有所表示。他笑了下,認輸道:“如果不是鋼筆,我也想不到其他東西能適合成為禮物。”
至少對于盛聞景自己來說,能夠使用的必需品,只有那些關于鋼琴與學習的器具。
顧堂眼中的盛聞景,眼神略有些混沌,那是困到極致才能顯露的神色。
汗水擾亂他的眼妝,眼角的水鉆將掉不掉,組合排列,像是在流淚。然而,羽毛卻仍與狹長的睫毛向上飛起,化作飛揚的情緒。
唇彩已經被盛聞景喝飲料時吃掉,被化妝品腐蝕過的嘴唇,略有些蒼白。
盛聞景覺得顧堂似乎與往常不同,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顧堂催他拆開禮物。
盛聞景笑笑,“哪有當面拆開禮物的道理。”
很快,他又意識到顧堂算半個外國人,國外都是直接拆禮物表示感謝。
來之前,顧堂并未準備禮物,鋼筆是他在觀看彩排結束后,驅車臨時買的
抵達會場時,恰巧撞見盛聞景所在的樂隊彩排。
他一眼便望見人群中的盛聞景,著裝叛逆,由于演奏風格的夸張性,少年的氣質也隨之變得更狂野。
輪到盛聞景的個人solo時,曲子雖是顧堂聽過的那首,但純音樂中增加了許多鼓點,動感之余,人聲似乎也換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