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盛聞景了然,“曖昧對象。”
“不說話會死嗎?”裴書岑揮揮拳頭。
盛聞景看了下日期,今天是正月初三,音樂節正月十四舉辦。即使樂隊所有人已經抵達,還剩十多天的時間,足夠熟悉曲譜與相互之間磨合嗎?
這對他來說是場挑戰。
“難道你不喜歡挑戰不可能嗎?”裴書岑恰好說道。
盛聞景把裴書岑趕出琴房。
過年期間的公共交通上下班時間很短,盛聞景只練只下午三點便收拾書包離開琴房。
站在車站廣告牌前,不知何時,那個他經常看到的快餐店廣告換成了新年音樂節。
音樂節用極夸張的熒光撞色作為設計,生怕來往路人無法注意到此項活動。
盛聞景抿唇,雙手蜷在口袋里,微沉下巴,用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淺棕色毛線圍巾。
回家吃過晚飯,盛年陪周晴玩跳棋,盛聞景回房打開打開電腦,目光無意識地在界面游走。
他單手撐著下巴,將鼠標挪至搜索界面。
半晌,他拿起手機詢問裴書岑,那家樂隊叫什麼名字。
裴書岑很快將樂隊社交網站主頁以鏈接的形式發來,并附上樂隊主唱的聯系方式。
樂隊名字很甜蜜,叫草莓菠蘿派,但創作的歌曲卻并沒有那麼可愛。
暗黑系的搖滾風,加上雙主唱的高低音合唱,狂野中帶著那麼一絲莫名其妙的熱血中二。
盛聞景捧起手邊的水杯,一口氣喝光,然后舔了下濕潤的唇角,找到樂隊完整場的演唱會視頻。
點擊,進入。
顧堂過年也沒有收到盛聞景的新年祝福,盛聞景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在他眼前。
走親訪友間,他坐在朋友家花園內,收到微信提示紅包過期已回收的訊息。
盛聞景連紅包都沒領。
“手機有什麼好玩的,坐院里吹風不嫌冷嗎?”邱路問。
邱路和顧堂是大學室友,大學畢業后,邱路便回國幫家中打理生意,與顧堂保持聯系多年,今日是兩人頭次在國內見面。
回想舞會那晚,顧堂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離開時,和盛聞景的氣氛似乎也挺融洽。
他疑惑道:“你說,現在十七八歲的小孩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邱路以為顧堂憂愁弟弟成長教育,“管他心里想什麼,過年還要擔心時洸,你這個哥哥當得我都想當你弟弟了。”
“如果你弟弟失蹤兩周,發消息不回,發紅包也不領,你會怎麼做?”
邱路無奈,道:“首先,我沒有弟弟。其次,他不回你,只能證明他是在和你鬧別扭。”
“我們沒有生氣。”顧堂說。
“那就是他找到新樂子了唄。”邱路將手中的水果一分兩半,“想象你的十七歲,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正好家里也沒人管了,干脆每天都找高興的東西玩。”
“或許是時洸遇到了什麼能夠使他無法自拔的樂趣。”
無法自拔的樂趣?
顧堂思考道,盛聞景能有什麼樂趣。
盛聞景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找樂子的人。
他的生活看似豐富,實則枯燥。每天除了陪顧時洸練琴,便是陪伴患病的母親,同時學習文化課。
他還會做什麼?
顧堂突然意識到,他似乎并沒有自己想中那麼了解盛聞景。
簡而言之,再殘酷點,大概是根本不了解盛聞景。
一旦盛聞景決定和他斷聯,除非專程在盛聞景固定出現的幾個地點堵他,別無他法。
邱路見盛聞景陷入沉思,順手推了把友人,笑道:“大過年的,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又丟不了。”
城市中,總有被荒廢許久,但又重新被拾撿起來,在原有基礎中,發展新文化角的建筑。
例如上個世紀的工業建筑,廢舊鋼鐵廠,如今被改造成新興文化產業園區。
參加新年音樂交響會的樂隊,被主辦安排在這里的0008號園區進行排練。
樂隊名稱草莓菠蘿派,按照主唱喻清清的說法,起這個名字的本意是,草莓和菠蘿都很好吃,所以草莓菠蘿派一定更美味。
盛聞景已經和草莓菠蘿派的樂隊成員們,度過了五個不分晝夜的排練日。
樂隊成員性格都很不錯,盛聞景被喻清清第一日領去時,他們甚至舉行了個小型的歡迎式。
鼓手阿存稱贊,盛同學救人于水火,是草莓菠蘿派的第一大救命恩人。
副主唱兼貝斯手安妮附議, 背著吉他的柴都雖然不怎麼應聲,但也用輕快的音樂表達歡迎。
這里所有人都用圈名,也就是在樂隊圈內的昵稱,稱呼對方。
喻清清倒是用自個真名,她問盛聞景想給自己起什麼圈名。
“至少得讓別人知道你叫什麼。”喻清清說。
鍵盤手暫時無法參與活動,但有盛聞景加入,還是保持樂隊原有的兩女三男組合。
恰巧裴書岑帶著小蛋糕來探班,她插嘴道:“他恨不得沒人注意!就叫盛聞景得了。”
盛聞景沉吟片刻,“抱歉,暫時想不到更好的名字。”
喻清清提議:“那麼把名字倒過來呢?”
盛聞景,景聞。
“景瞰。”盛聞景笑笑,說:“把聽到改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