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果嘆道:“出這麼多大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盛聞景抬手,不自覺地撫摸了下敷在傷口處的紗布,“也沒什麼,我自己能處理好。”
“我和你小姨夫商量好了,年年最近就跟著我們。就算出去給人陪練,也要注意一日三餐,不要吃海鮮之類的東西,及時換藥。”
盛聞景覺得周果嘮叨,他彎眸笑道:“知道了,小姨你可真啰嗦。”
“找打!”周果笑罵,順帶推了把盛聞景,“行了,這也沒什麼事,該干嘛干嘛,別總待在醫院,多出去跟同齡人玩玩。”
她將兜里的酸奶塞進盛聞景手中,“護士長給的。”
酸奶又冰又涼,盛聞景在走廊喝完,才離開醫院,前往韓左所在的培訓班。
韓左與朋友共同經營一家鋼琴培訓班,盛聞景抵達時,下午兩點上課的學員正陸陸續續地到齊。
二樓教室盡頭,是韓左最近新為盛聞景騰出來,專練習參賽曲目的琴房。
盛聞景從辦公室自行取了鑰匙,正欲開門,身后嘻嘻哈哈的玩鬧聲越來越近,女聲自然而然揚起:“盛聞景,最近怎麼都沒見你來琴房?”
“不是要比賽了嗎?”
盛聞景聞言,道:“有點事耽擱。”
“你臉怎麼了?”
“裴書岑,徐老師在辦公室等你。”盛聞景沒回她那句疑問。
裴書岑今天穿了雙厚底鞋,看起來比盛聞景還要高,她甩了下馬尾,“徐老師剛走,少騙我!”
徐宇是培訓班另一位合伙人,也是裴書岑的老師。
韓左與徐宇是好友,免不了拿自己的學生與友人對比。裴書岑算是盛聞景為數不多的朋友中,走得最近的那個。
裴書岑跟著盛聞景進琴房,好奇道:“最近也很少見韓老師來培訓班,你兩肯定在憋著壞,打算在比賽中給我致命一擊!”
“……”盛聞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裴書岑。
“哼哼,不過這次我可是有十足的把握。”裴書岑轉而又說,“肯定能贏你。”
盛聞景:“那就提前恭喜你獲得金獎。”
無論怎樣攻擊,揮出去的拳頭,都像打在棉花團中般,毫無獲勝占上風的快樂。
裴書岑坐在桌子上,晃蕩著雙腿,“其實最近我也很少來琴房,學校的作業太多了,我媽現在都在考慮,讓我先把全部精力放在文化課,反正高三還有集訓。”
“藝考對你來說很簡單,確實得在文化課中多下功夫。”盛聞景贊同道。
“那你呢?”
裴書岑擔憂道:“明明韓老師說過,不退學也可以。”
琴房每天都有清潔工來收拾,琴蓋光潔干凈,打開后,盛聞景先彈了幾個音,才說:“我要開始練琴了,你是想繼續待在這嗎?”
“好心當驢肝肺,我這是在關心你!”裴書岑大聲,“盛聞景是小沒良心!”
盛聞景面無表情,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女孩佯裝氣呼呼地跑出去,很快又折回來,認真道:“這次比賽我可是準備了很久,盛聞景,小心哦!”
待裴書岑真正離開,盛聞景緩緩勾唇笑了下。起身將琴房門前的牌子換成“使用中”,再把燈光調至護眼,手機狀態切換為完全靜音,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后,才正式開始練習。
每次練琴前,盛聞景都有磨蹭的毛病,這里碰碰那里摸摸,真正投入演奏已經是半小時后。
有處轉音連接總是處理不好,他心里又裝著事,越練越煩躁。
只摳了小半首的細節,天色便已從明亮轉至黑暗。
窗外風聲呼嘯,玻璃被吹得砰砰作響,天邊傳來雷聲轟鳴。轉瞬間,空氣中充盈著濕潤,伴隨泥土特有的腥味,輕易被風卷起,悄然落進琴房內。
盛聞景特地將窗戶打開,趴在窗臺邊吹風。
“下雨了!”
“快跑!雨點好大!”
他聽到樓下有學生喊。
盛聞景難得有專心練習演奏曲目的時間,這也要多虧顧時洸的叛逆。
七日后,顧夫人特地打電話致歉,并承諾一定會讓顧時洸專程當面道歉。
顧時洸說對不起?盛聞景根本沒想過讓顧時洸低頭,婉拒道:“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錯了,如果他什麼時候準備好繼續上課,我隨時過來。”
盛聞景沒有教育顧時洸的責任,說白了,他和顧時洸是同齡人,顧時洸長成什麼樣都與他無關。
傷口恢復得不錯,醫生換藥時,高興地告訴盛聞景,只要在愈合后小心養護,一定不會留疤。
雖說盛聞景沒特地在意過是否留疤,但偶爾照鏡子,還是會思索,以后該怎樣注意,才能讓臉完好如初。
比賽當日,盛聞景被安排在十號出場,這只是半決賽,不必全程等待,演奏后即可回家。主辦會在三個工作日內,官網公布晉級名額。
從臺上下來的時候,盛聞景手腳發涼。即使參賽多次,他還是改不了上臺前緊張,演奏中胡思亂想的習慣,不過還算穩定,沒出岔子。
裴書岑是倒數第二個比,她提著裙擺蹬蹬蹬跑到盛聞景面前,盛聞景彎腰替她攬了下蹭在地面的裙角。
“現在就要走嗎?”裴書岑問。
“我還想待會出去打電動,你陪我去電玩城打雙人的行不行。”她咬唇道,“老師聽說我打算一個人去,馬上就要打電話給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