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辭搖搖頭,心里像被輕柔地敲動了一下,再次感到因果的奇妙。
虞伶知道他性格,沒有多打聽他的私生活,卻向他打聽席扉,像是默認他倆一定一直有來往:“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就……還那樣吧。”秋辭含糊地說,卻又馬上改口:“挺好的!他的公司招到投資,規模擴大了,新項目也步入正軌了,發展得很好;他父親身體也不錯,他也不錯。”
虞伶笑起來,露出一副心事得償的表情,“那我就放心了,要不老覺得欠他點兒什麼。”
可秋辭還有一樁心事。
“你和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男朋友……”
虞伶豪爽地擺了下手,“分了!”
秋辭的心愿落空了,怔怔的。
虞伶又咯咯地笑起來:“你看你這表情,跟你自己失戀了似的!我又不是被人騙、被人欺負了,我才二十多歲,得到了、失去了、享受了、放棄了、成了、沒成,不都很正常嘛!”
這時一個包間里出來一個人,是虞伶的同事,催她趕緊回去。
虞伶遺憾地對秋辭說:“我得走了。”她緊緊握了握秋辭的手,“以后要接我的電話!”
秋辭目送她的背影“噠噠噠噠”地離開,心想她和席扉可真像啊。他們的內心世界都那麼平和,省出能量給這個世界,自己過得開心,也讓別人開心,多好。
但是那麼好的席扉是他的,秋辭心想,覺得剛才喝下肚的酒都是酸的。
這件事之后又過了好多好多天,秋詞和席扉一起去商場買衣服。他們購物前都會先列好購物清單,去哪個店買哪一樣也都心里有數,所以進了商場就直奔目的地,兩人一前一后——秋辭在前,席扉在后——兩人健步如飛。
走著走著,秋辭聽見身后“噗嗤”一聲笑,回頭去看。席扉追了一步趕上他,和他并排走起來,笑著說:“你有沒有發現咱倆走路老跟著急投胎似的。”
秋辭回想了一下,還真是如此,不由放慢腳步,笑起來。
席扉又說:“以前虞伶就特討厭我這點,嫌我逛街的時候老是一個人走到前面去,不等她,她穿著高跟鞋追不上就生氣,其實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知不覺——哎?你不高興了?”
秋辭冷笑兩聲。
席扉掉線的情商立馬回來了,饒有興致地歪著頭把臉湊到秋辭跟前:“不會是吃醋了吧?”
秋辭繼續冷笑,讓氣流快速從鼻腔里出來,發出“咻咻”的氣聲,以示不滿。
之后他們買衣服的過程中,席扉一直喜氣洋洋的。買完衣服,他又張羅著去了趟商場樓下的超市,隆重地買了兩瓶醋,說晚上他要做醋溜土豆絲、糖醋里脊和糖醋排骨。
晚上的時候,秋辭問他:“你吃過我的醋嗎?”
席扉看著他剛剛玩兒得紅撲撲的臉,問出耿耿于懷很久的問題:“我和你之前那個partner誰技術好?”
秋辭笑得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被他撈住,追問答案。
秋辭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是你。”
當然是你。
第108章 往事已矣,來者可追
鄰近六月的一天,秋辭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承旗離家出走了。
永遠如新聞主持一般氣定神閑的王老師哭得語無倫次:“承旖說……說她去找你了!……你快去!”
那天雙胞胎照常被送去學校,下午接人時卻只有承旖。姐妹倆的班主任說承旖幫承旗請了病假。
再問承旖,承旖就裝啞巴。媽媽和劉老師報了警,找了一切能用上的資源去查監控,但無異于大海撈針。后來一直冷靜的承旖突然慌了神,說承旗應該給她打電話的,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
這時承旖才說:“承旗去北京找哥哥去了。”
秋辭匆匆往家趕,思路十分清晰,問母親:“承旗怎麼知道我地址?”
媽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承旖說,你往家寄東西,她們抄下來地址……”
秋辭心里又被輕輕地敲動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給媽媽寄禮物了,所以是以前那個地址。
席扉公司離他的舊家更近一些,他還在路上時就接到席扉電話,說孩子找著了,手機沒電了,又囑咐他開車別著急。
秋辭趕到以后,看見一大一小隔了老遠站在小區門口。承旗像是把門衛當成依靠了,同時提防著席扉。
小姑娘一見親哥哥來了,頓時兩眼淚汪汪,想湊過去又自知犯了錯誤,不敢亂動。席扉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秋辭彎腰仔細看看承旗,就是被嚇著了,沒受傷也沒受罪。
席扉說:“你趕緊幫我證明一下,我不是拐小孩兒的。”
這下秋辭也哭笑不得了,向妹妹介紹:“這位是盛叔叔,哥哥最好的朋友。”又對承旗說:“媽媽知道你來找我了,急得不得了。我現在要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好嗎?”
小姑娘乖乖地點點頭。秋辭撥出電話把手機舉到耳邊時,承旗小心地拉住他的另一只手。
秋辭低頭看向自己被牽住的手。他對電話那頭簡單地安撫幾句,然后把手機拿遠,小聲問承旗:“想和媽媽說話嗎?”
承旗大概是不常被成年人詢問意見,尤其剛剛犯了重大錯誤,受寵若驚似的,想了想,搖搖頭,“我想和承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