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沒準有知了猴!”盛席扉說。
秋辭眼睛一亮,又遲疑:“夏天都過去了。”
“你聽,還有蟬叫呢……沒準有出門晚的知了猴呢。”
秋辭眼珠一轉,做出側耳傾聽的姿態,然后又看過來。兩人都在對方眼里看到濃郁的興致,一起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停車場外就有很多樹,像是自古以來就長在這里,粗壯虬勁,樹冠龐大,和城市里為綠化而植的樹那麼不一樣。
盛席扉用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從下至上地照亮每棵樹的樹干。秋辭跟著他一起溜達,挨個仔細看那樹上,一只都沒找到。
盛席扉悻悻地關上手電功能,說:“可能確實過時候了,山上冷得更早。要不我們往山下走走。”
這時秋辭那一時的新鮮勁兒已經過去了,對山里已經睡著的小昆蟲小動物們產生些抱歉,說:“算了吧,出門晚的知了猴肯定已經夠著急了,我們就別打擾人家了。”
盛席扉又笑了,“那明年!明年一定帶你捉只知了猴!”
這時秋辭扭頭看了他一眼。席扉確實被酒精影響了一些智力,沒看出他這一瞬臉色的復雜,繼續高興地說:“明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再來這兒,那會兒時間正好。”
秋辭有些難堪地獨自笑了笑。
兩人站在一棵樹下聽了會兒樹葉聲,秋辭忽然問盛席扉:“你今天給徐老師打電話了嗎?”
這下盛席扉也有些難堪了,“打了。”需要備注,“白天的時候打的。”
這樣就合理了,秋辭心想,生日是母難日,盛席扉肯定會給自己母親打電話的。剛認識那會兒都能趕上好幾次他和徐東霞通話,住一起后反而幾乎碰不上了。
他竟然也知道要避著自己。
“我再問你一件事,席扉,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想知道……我之前去你辦公室的時候,有時候你會出去一兩個小時,也不跟別人打招呼……是去相親嗎?因為我看你要是出去見誰,峰峰他們一般都認識……”
盛席扉的臉色已經大為窘迫。
秋辭幾乎和他一樣尷尬,匆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如果實在推不掉,還是利用下班時間吧,畢竟白天的時間更寶貴,對方也是要請假出來的,雙方都麻煩。反正晚上怎麼都是要吃飯的,一起吃頓飯,也不算浪費時間,何況請吃一頓正餐,比請一杯咖啡奶茶更能表示歉意。”
他想得太周到了,盛席扉有點生氣了,是生自己的氣,也開始生自己母親的氣,用力抱住秋辭,一大團字句堆在胸口,吐不出來,只趁著酒勁兒賭氣似的說:“我就想跟你吃飯。我不想跟別人吃飯。”
秋辭被他抱得那麼緊,渾身都沒有力氣了。他伏在盛席扉胸口,也有點煩自己非得在席扉生日的時候提這個。可馬上就十一了,放長假的時候席扉一定是要回家的,到時候肯定又要被催婚。他不想讓席扉被夾在中間。
盛席扉低頭親他,喝了酒后的吻更粗暴,秋辭頭腦和心里的那些紛雜思緒漸漸都融化到兩人的親吻里。
第91章 眼睛看不見鼻子
秋辭從席扉嘴里嘗到的令他迷戀的味道。兩人都親到醉了,一起踉踉蹌蹌地倒在草地上,互相哺喂似的接吻,不知今夕何夕。秋辭忽然意識到自己正抬著一條腿,和席扉相互摩擦著。
平鋪的野林霎時分了主次,浮出一個顯眼的舞臺,其他都成了背景。秋辭就躺在舞臺上,他雖然穿著衣服,卻感覺自己像野生動物一樣赤裸,未滿的凸月探照燈似的照著他,讓他羞恥地席扉身下鉆。
席扉不由笑了,看見他羞得把脖子都縮沒了的樣子,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給你用嘴。”
秋辭猶豫起來,席扉便準備往下面去了,卻被他手腳并用地摟住。他把席扉當成唯一的衣服,必須得嚴實地蓋著他。
“那要不……用手?”席扉不確定地詢問。
秋辭在他下面動了動屁股,實在顧不得了,點點頭。那麼多忌諱,就這麼一點一點的,不知不覺被席扉打破了。
等倆人都消停了,終于不用是疊置的狀態,而是并排著躺下來。他們共同反思并回味剛才那火燒火燎不管不顧的勁兒,然后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你感覺自己三十歲和二十歲的時候有區別嗎?生理方面的。”秋辭問。
席扉不太好意思回答這問題。
秋辭感興趣地翻了個身,趴在草地上,這樣能更好地看到席扉的表情,“差別很大嗎?”
席扉見他這麼想知道,只好認真回答:“是很大。不說二十歲,應該說十六七八九歲,那幾年都一樣,特別容易被性沖動干擾,腦子里老想那種事,人也浮躁得很,好像身體和精神一直處于一種躁動又不滿的狀態,想東西也很難想深刻。”
秋辭顯出贊嘆的表情,像是在說:“原來你也這麼想!”
“可是跟同齡人比,你那會兒已經是最踏實、最能沉下心的一類人了。
”
席扉笑了,眉毛也輕巧地跳了一下,露出一兩分他早就該顯出的高傲,“縱向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