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們剛剛說的敏感和情緒,秋辭一定早看出他不喜歡這個問題,可還是要問。
秋辭也不說話了,收起手機,兩人繼續走路。過了一會兒,秋辭悄悄碰了幾下他的手背,兩人的手握到一起,但之后誰都沒有再開口。
這像是兩人第一次冷戰,又不太像。因為他們比平時上床更早,秋辭的手臂上又長出蕾絲的花紋。他趴在床上,胳膊放松地伸到頭頂上方,盛席扉盤腿坐在他旁邊,隔著浴衣輕輕撫摸他的背。這樣摸了一會兒,盛席扉覺得彎著腰不便利,便側躺下來,一只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有節奏地撫摸,有時看看秋辭的臉,有時看看他胳膊上的蕾絲花紋,或者看看他被浴袍貼著的后背。
這樣撫摸了一會兒,秋辭換了個姿勢,把伸出去的兩只手收回到身子下面,在身下動了幾下,然后停下來。身體和床之間有了一段縫隙,手墊在下面。
盛席扉手心開始發燙,他也忍不住換了個姿勢,伏到秋辭上方,輕輕地抓住貼在背上的浴袍,發現它們是松弛的。他一直往上拽,一直能拽起來,就把布料越來越多地攥進手里,直到看見兩片前襟從秋辭的身子底下冒出頭來。
秋辭的臉依舊側躺在枕頭上,但已經害羞地緊緊閉上眼。這時他才知道秋辭之前問他那些令人難堪的問題是何意。他晚上剛看過一場演出,那兩片衣襟也成了幕布,已經打開了,露出對他而言神秘無比的內部。他又想到他們在那之前談論的“敏感”,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第88章 一句頂一萬句
他們沒有說話,用肢體相觸代替語言。手從打開的衣襟鉆進去……便是“請繼續”;手掌繼續……是“請慢一點”;手慢慢地往上……身體緊張地壓下來,把他的手壓住,就是“請等一等”。
秋辭的臉已經藏起來了,整張臉埋進枕頭里,盛席扉都擔心他會呼吸不暢,因為他自己已經開始張開嘴呼吸。
……那兩只手停下來,俯下身,“把衣服拿開吧?”說悄悄話似的。
秋辭搖頭,捂得更緊了。
“為什麼?”兩人的臉離得很近,盛席扉認真地看著秋辭的表情。
秋辭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像是嘗到酸味似的表情,喉結動了一下,咽下去。
“害怕我接受不了?”
秋辭又吞咽了一下,“嗯。”
“我覺得你想多了。”
秋辭像是嘗到更酸的東西,眉頭皺得更緊了。盛席扉用手指把蹙在一起的眉毛抹平。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秋辭突然嘆了口氣,像是也厭倦了眼前這現狀,一把將蓋住下面的浴衣拿開了。
秋辭想起《蝴蝶君》那部電影。蝴蝶君男扮女裝,一輩子都和那個憂郁的法國男人關著燈做x,直到分別都沒讓對方看過真正的自己。如果蝴蝶君也愛那個男人,那得是多麼可悲的一生啊。
……他一定忍很久了,從鼻腔里如釋重負般的呼出長長的一口氣。但眉頭和嘴唇依舊負著重……以上都是秋辭以仰視的角度從他面部的變化看出來的。
以往只有在最后的時候秋辭才躺下,那會兒本就不管不顧,沒什麼值得深思的。可現在這樣和緩,秋辭也愿意躺下來了。
他起初極力控制自己,怕出現曾在Leon面前發生過的應激反應,但是并沒有,他躺著,逐漸放松身體,四肢依舊乖順。
但依然覺得超載,一直用手捂著。盛席扉的視線沿著他的手臂往下滑了一下,又移回到他臉上。秋辭舌尖在嘴里動了動,看著他的臉就想和他接吻。
……秋辭從浴室出來,看見盛席扉盤腿坐在沙發上,腿上又架著筆記本電腦,正在寫代碼。秋辭知道他最近晚上都在看一個學術會議的paper。他總是這樣爭分奪秒地學習、工作,像一塊永不覺厭煩的海綿,不斷地吸水,再不斷地擠出水。
見他出來,盛席扉干脆地摁了暫停,把電腦合上了。
“你接著看吧。”秋辭說。
盛席扉笑著搖了下頭,把筆記本放到沙發旁的小茶幾上,這是秋辭搬進新家后才添的家具。這個家比之前那個家小,東西卻比之前多了。
秋辭也坐下來,學他盤腿的坐姿。兩人的膝蓋抵在一起,有點兒擱不下,盛席扉就把腿放下來,問秋辭:“還不想睡?”
秋辭搖頭。
“為什麼?不累?”
秋辭兩只手捂了下臉,像是用手給臉降溫,“今天,弄得太刺激了。”
盛席扉不好意思看他了,轉過臉,手碰了下自己嘴唇,忍不住笑了。
“我想問你個事兒。”
秋辭眼里浮起些警惕,“你說。”
“你一開始為什麼愿意給我用嘴?”
“啊……”秋辭又用手捂了一下臉,“手和嘴,總得用一個吧。”
盛席扉挺驚訝,“還有這說法?”
秋辭歪著頭看他,顯出些好奇,“你之前說和兩個女生接過吻,那也是和兩個女生上過床嗎?”
盛席扉又被他嚇了一跳。
秋辭忙表明:“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就是隨口問問。”
倒也不是不想說,主要是為難,盛席扉摸不準秋辭的意思,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