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道。
正在仔細看業主物業費繳納情況的錢美麗點了點頭:“有一部分人會交,有些業主就是不想交物業費,故意拖,就比如……”
她滑著鼠標的手一頓,突然表情一肅轉頭看向凌青:“凌哥,為什麼你自己的物業費也沒交?”
凌青:……
哦,被發現了。
他沉默兩秒,注視著錢美麗的眼睛,認真又溫柔說:“美麗啊,如果我告訴你從大年初七開始就是世界末日,你相信嗎?”
錢美麗:“啊?”
凌青:“大年初七那一天開始,這個社會亂套喪尸遍地走,人都要死光,你說我現在還交物業費干什麼。”
這什麼跟什麼啊?錢美麗聽得一愣一愣,剛想問凌青沒事吧,沒事吃點溜溜梅。
結果看凌青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她沉默兩秒鐘之后,突然拿起旁邊的紅外線測溫器對著凌青的腦袋滴了一下。
36度5,體溫非常正常。很好,排除發燒的可能,那就只剩下發瘋的可能了。
腦中思考了一下,錢美麗努力委婉說:“哥,有時候精神壓力太大是很容易出現幻覺的。看醫生是一回事,我們小區附近有個健身房,要不你去辦張卡吧,多運動多流汗晚上睡覺都香。”
凌青看她:“我說的是真的,你別趁機給健身房拉客,我知道你看上那一個健身教練了。”
錢美麗臉一紅,咳嗽一聲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語重心長問:“凌哥,你最近看了什麼預言世界末日的帖子嗎?網絡鄰居的話不能隨便相信的,有下反詐APP嗎?”
凌青搖頭:“我不是看的帖子,是我自己做了個夢。”
錢美麗:……
大哥,這做夢還不如網上看帖呢。
她一臉復雜地看著凌青,耐心說:“我相信凌哥你說的是真的,但就算大年初七來喪尸潮,那也是下個月的事了。今日事今日畢,這個月的物業費還是得交。”
錢美麗動之以情:“大過年的,物業何苦為難物業,明明我們都有一樣脆弱的靈魂。”
凌青同她對視兩秒,感覺自己并沒有那麼脆弱,拿著手機起身就走:“我快遞來了,先去拿個快遞再說。”
“你別走。”錢美麗一把抓住他,“凌哥你也知道王經理有多煩,你就可憐可憐我,行行好把物業費交了吧。”
“麗啊,那麼多人沒交物業費,不差我一個嗷。”凌青轉過頭把他的手扯下來。
“就差你這一個帶頭交了物業費破冰,拜托,這對我真的很重要。”錢美麗見他不為所動,狠了狠心說:“你把這個月的物業費交了,我愿意繼續聽你的喪尸故事。”
凌青果然停了下來,他看著她沉默了兩秒鐘,冷冷開口:“你心不誠,你只是想收物業費,不是真的想看見未來。”
錢美麗:……
凌青堅持要走,錢美麗卻不讓他走,兩個人拉扯之際,保安隊長秦大力走了進來,看兩個同事像是在打架又像是在跳恰恰。
作為一名合格的保安,不管他們在干什麼,甚至是在吃小熊餅干,秦大力都要把他們分開。
他瞬間上前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拉開,嘴里還說著:“有話好好說,都是同事,君子動口不動手哈,都是成年人不要打架。”
“沒打架,我找凌哥說事呢。”錢美麗被秦大力攔著,看見凌青要走,連忙道:“凌哥,你別走啊,我真的誠心的,我愿意聽。
”
凌青腳步停也不停,大衣都沒穿就往門外走,結果一出溫暖的物業中心的門就被冷風吹得一抖,連忙把身上的物業制服裹緊了一些。
錢美麗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自己當初也是覺得不可能,只當自己做了個獵奇的喪尸春夢,是后面接二連三發生事情讓他不得不相信夢境的真實。
稍微回想那個血腥的夢,站在菜鳥驛站門口的凌青忍不住打個抖,老板一看他來了,直接抬手一指角落的一堆快遞說:“都是你的,搬吧。”
凌青推著小區配備的便民推車搬了個熱火朝天,一邊看快遞一邊收貨,搬了三趟車,還有幾個直接拿回去,稍微一算,最后只剩下兩個包裹還沒有到。
一個是網購的洗衣液,還有一個就是找郊區鄉下菜農買的大白菜土豆和一些蔬菜種子,只要有了種子和土豆,加上之前自己在家里準備的花盆土,他就可以自給自足,土豆的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凌青沉浸在自己的土豆養殖大業里,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尋聲望去就看見自己的領導,曼哈屯小區物業項目經理王春發拉個老臉看著自己。
心里咯噔一下,凌青大呼不妙。
“凌青,你干什麼呢?”
王春發氣勢洶洶走了過來,看了看凌青手上的快遞又看了看他,哼了一聲問:“你是不是又在上班時間出來拿快遞,我都說了你多少次了,你怎麼還這樣。”
凌青很煩王春發這種領導,但是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正想著給自己的拿快遞找個借口,就看見有個穿著黑風衣戴著黑墨鏡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身材高大頭發用發膠梳得一絲不茍,手上還帶著黑色皮手套,像是在走T臺身上還掛個牌子告訴大家我是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