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560章

  時官兒若有什麼情話要寄,也就寄在信里了,縱有傳情之意,也多半兒會送鴛鴦尺這種又得用又隱含比喻的東西的。

  他懷著隱秘的期待打開箱子,卻見著箱子里滿滿當當地擺著一箱衣裳,衣裳有黃有綠,卻不知怎麼染的,都染的深深淺淺的黃綠色花點,看著略有些……

  宋時不在,桓凌才將那個“土氣”在喉間轉了轉,又咽回腹中,拿起兩件細看,只覺形制有些像他上回做的綠軍裝。

  桓凌仿佛明白了這衣裳的來歷,眉頭微挑,越發期待它的好處。那幾位等著看熱鬧的指揮使、副使、千戶等倒有些失落,伸著脖子恨不能再看出些東西來。

  如今正是天寒地凍的日子,任誰看到這衣裳都只會想到是后方給軍里送寒衣,沒什麼意思。且這寒衣也不是很好看,還不如他們家里夫人做的,還要挑挑配色,繡兩朵花兒呢。

  難不成其中還藏了什麼他們自己才能解的暗語?

  桓大人還念不念詩了?

  桓大人不僅不念詩,還要關門換衣裳了。幾位將軍只得告辭出門,回憶著那些染滿深深淺淺黃綠斑點的衣裳,嘖嘖嘆道:“這衣裳顏色好花哨,怎麼染出了那一身的雜色點子,難道是仿江南水田衣的風格?”

  水田衣如今也不大時興了,且水田衣是拼縫出來的,他們練武的人眼力都不差,看得出那顏色是染出來的。

  染那麼多重色,可比拿碎布拼縫難吧?

  可不稀奇的東西怎麼能拿來送情郎呢?是叫幾個繡娘就能縫的衣裳顯心意,還是叫一整個兒染坊折騰幾個月才能得的衣裳顯心意?

  一位最年少風流的副指揮使道:“這染色里也是有學問的!看宋大人這衣裳上那些顏色,怎麼不染純色、不染漸層、不染圖畫,定要染成一點一點似筆甩出來似的顏色片兒?”

  那就是相思深復淺,點點寄余心的意思!

  桓大人穿這一身,就是穿了宋三元公的一身相思之意!

  原來如此,好別致的心思。

  眾人在廊下小聲夸贊著宋大人的心意,不等桓僉憲換衣裳出來,就先替他做了幾行歪詩。正在那兒研究著是覆郎身還是結郎心,房門卻砰地被人打開,里面走出一個穿著土黃色基調,布滿深淺花斑衣裳的桓御史。

  那衣裳做是個往外折的立領,正面是對襟短褂和長褲,短褂當中用一排包著同花色布料的扣子系得嚴實,衣褲都可可地貼在身上。

  他似乎是怕衣裳太緊,露出身形,外頭又披一件同色披風,攏住了全身。腳下也是同花色的牛筋底靴子,頭上只扣著一枚玉冠,手中拿著六瓣圓頂花帽,走到廊下抬了抬那只空著的手,露出一個用包布扣子扣緊扣在腕上的利落窄袖,肅然說道:“時……”

  他讀信讀得有些激動,一開口險些叫錯稱呼,連忙咳了幾聲,重新說道:“這便是宋大人送給本官的衣裳。宋大人信中說,這迷彩服善能在草原上迷敵人的眼,若穿著它伏在枯草中,眼力再好的射手也看不出有人。我剛穿上試了試,只是在室內難見效果,最好到草原上一試。諸位勿畏勞苦,陪我到外頭草場上看看!”

  眾將應了聲喏,紛紛下去牽馬,陪他出門。

  累自然是不怕累的,只是這麼兩個才子做衣裳,還做這麼恰可著身材的衣裳……

  真的就不做兩首詩了?

第267章 

  他們在草原上訪了兩個部族,又是勸說又是領著眾人搬家, 待了一個秋冬才回涼城, 如今仍是天寒地凍的日子。他撩撩斗篷瀟灑地就要走, 廊下諸將卻還怕他穿得太少,凍出個好歹, 連忙上前勸道:“大人可要多穿些兒?這衣裳未免短小了些,又這麼貼身,只怕不能保暖吧?”

  不怕。

  他這斗篷里頭有層絮了薄薄的細鴨絨的內膽, 短衣長褲內都穿了襯皮毛的羊毛衣褲, 腳下的靴子也是襯毛的。只是看著薄, 穿到身上連脖子都護得緊緊的,十分暖和。

  但更暖人的還不是這些衣裳, 而是隔著里衣貼在他胸前、腰間, 源源不斷為他供熱的暖寶寶。

  他從袖中掏出一個薄的布包, 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風輕云淡地說:“宋大人這些年殫精竭慮為朝廷大軍籌備糧草軍械等物,待官軍比對自己還要上心, 怎會只圖好看, 送來些不實用的東西?不光這衣裳保暖, 他還怕單只衣裳抗不了塞外寒風, 又送了些暖身貼來。”

  那隱隱透著黑色的軟布包被他塞進指揮使手中, 一陣暖意便霎時從掌心流遍他全身。那溫度比手稍高一些,熱熱地熨著手掌,又不至于燙得拿不住, 在這猶似內地冬日的冷冽天氣里,叫人舒服得不忍撒手。

  那些副指揮、千戶不大敢逼問僉都御史,便都湊到自家鎮撫面前,拿手肘輕輕撐了他一記:“這是什麼東西,摸了這麼久都沒摸出來?大人不如將此物給下官們看看,咱們人多,說不好就認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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