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321章

  當今天子圣明、朝堂清平、百姓風俗淳厚,堪比上古堯舜禹三君之治,何曾敗壞?誰能敗壞得了?

  為了彈劾他一人,竟不惜謠言誹謗當今圣治不清明,國朝風氣鄙薄。如許險惡居心,他身為朝廷大臣豈能容忍!雖然他不是言官,也要任一回言官之職,請圣上整頓這種為了陷害政敵,不拿出其犯罪實證,而以洶洶謠言污人,逼人辭官的風氣。

  他不只要上本,還要去座師張閣老面前告狀,請老師給他撐腰。

  張次輔好容易得了個三元及第的門生,自己都捧在手心里,輕易不舍得用他,卻叫人抓著點私情彈劾,心里也正不快。見他遞帖子上門,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便將他叫進書房,溫言安慰:“這樁事的根底我盡知之,你不必擔心,上個請罪折子就是,我尋人替你辯白。以為師的身份,足以保得你平安無事。”

  這些人彈奏桓、宋二人私情,無非是為斷了周王的臂膀,好讓他無緣大位。但此事最終要看圣意,豈是看哪家奏章多的?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上本就有用,周王的婚事能一拖三年麼。

  他著意安慰弟子,宋時卻道:“那些人彈劾學生為的是什麼,學生也猜得到,但學生卻不敢認這罪。這罪名只要學生認了,我師兄不在,便是我代他認了。”

  他一個人被潑臟水了,為著大局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怎麼能就讓桓凌跟著他一起被誣陷?雖說他們翰林編修跟專業修仙的差不多,成天閉門編書,不參與各種斗爭,可也不代表別人搞宮斗斗到他臉上他都不反擊的。

  言官以品行立身,自家品行遭人指摘,彈劾別人還立得住腳麼?再往遠處說,今日他認了罪,明日桓凌就要被參奏下臺,后日周王妃便要家教不好,過幾個月,周王世子一出世品德天然就有瑕疵……

  他可以辭官,但要清清白白地辭,不能帶著一身敗壞朝廷風氣的罪名,拉扯著桓凌一起淪為朝堂天下的笑柄!

  他不好直接展露出自己宮斗學上的高階水平,只說:“學生是個有氣性的人,不能他彈劾什麼便受著什麼。我與桓凌的事圣上盡知,要定罪也自有圣裁,除此之外,學生絕不敢受別人欲加之罪。”

  轉天他便將那本奏疏遞到通政司,又附了一封請辭的折子——

  當然不服罪,也不為是被人彈劾而惶恐待罪,而是因他父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他要辭官侍奉父母。

  辭官可以,認罪不行。

  張閣老在閣中看到他這兩份奏章,不禁苦笑:“這脾氣真是……”

  平常見他溫溫和和一個人,臨到事前才見得,他竟是這麼個硬直的性子。他原本想著這兩人在朝上也只說了有“求凰之思”,可直接辨稱他們關系沒什麼不清白的,既然宋時肯認私情,這奏章就還得再斟酌重寫了。

  呂閣老看著這份奏章,倒頗有些欣賞:“這脾氣有什麼不好,沒有幾兩硬骨頭,哪里做得成事。那些彈劾為的是什麼你我盡知,圣上也知,自不會被小人之言迷惑。”

  三輔李勉的侄孫女被選作魏王妃,怎麼不知道這彈章中自有魏王一系的手筆,不過如今他家已與魏王訂婚,心態隱有變化,便不肯說話。

  張次輔親自將那份辯罪書擬了簡抄,夾在眾多奏折間,依例送入內書房。今日并無大朝,唯有午朝,天子午朝前批閱送上的奏章,便批到了宋時請辭的折子和這份辯罪書。

  先看到請辭折子時,新泰帝還以為他和別人一樣受不住彈劾,以辭官遮遮認罪的羞臉;后一步看到那道辯罪折子,才知道他竟不懼彈劾,不認罪名,甚至還要反訴當今言官風氣不良。

  新泰天子多看了幾遍,微微搖頭,唇邊隱含笑意。

  當真是年少,無所畏懼。

  自宋以來,言官有“風聞奏事”之權,有幾個“風聞”了還肯細查來由的?朝臣相彈劾時,都攻訐私德成風,拿得出明證的倒少。尤其是每年京察、大計之前,寫著內外大臣隱惡的帖子便滿京流傳,御史競相據此彈劾,鬧得朝廷考察大計幾乎像個市井潑婦爭吵的場面。

  這些被彈劾私德有虧的大臣中,有自知理虧歸鄉的;有受不住這樣的污蔑,又無法自清,只得咽下污名的;也有拿著對方把柄反劾對方德行不足的……但還從沒有宋時這樣理直氣壯依國法為自己脫罪,反請他整頓言官的。

  他擱下那本辯章,吩咐太監:“午朝后將宋時召來,朕要問他幾句。”

  宋時上了辭官折子,正打算在家歇幾天呢,卻見內侍來召,連忙換了官服,跟著內侍內宮陛見。

  新泰帝面色肅然,待他見過禮,站起來恭聆圣訓,便叫人將一摞本章甩到他面前:“這些都是劾奏你與桓凌私情過密,有損朝廷體面的,你待如何分辯?”

  當然還是一樣的說法,私情可以認,別的罪拒不能認。御史無實證、無實罪,就憑他們兩人有情就要按頭他們悖亂人倫,是御史誣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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