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255章

而又因羽毛尾尖乍起的圓弧大小能測得更精確,各家匠人反復試制后,做出的球也能飛得更高更遠。

  也有幾家鐵匠鋪跟風學著打游標卡尺。技藝不足打不出來的,也要掛個尺在柜臺上,來了客人便說自家的東西都是鴛鴦尺量過的,保證打造得處處精細。還有那做木工、竹工、磚瓦、玻璃、瓷器……各家店里擺個尺鎮著,就仿佛技藝平白地高出一籌,賣東西都更有底氣跟客人吹噓。

  畢竟這鴛鴦尺不是匠人做的東西,而是宋三元所制,有桓僉都御史新自度曲唱其好處的!

  桓凌的書信太長,只在文人中流行,這套《鸚鵡曲》卻傳至大街小巷,凡賣游標卡尺處都有人能唱幾句《鸚鵡曲》。

  而在他的曲子滿京傳唱時,一道道密折也從西北邊陲寄至宮中。

  他到邊關這幾個月,親眼見了邊關諸將占軍屯為自家土地,將軍士轉為私兵,吃空餉、侵占軍屯土地、強迫士兵為其耕種等等情形。而他在大同巡視時也曾幾次遇到達虜襲掠,親眼見當地守城將軍懦弱怯戰,放任虜寇在城外劫掠百姓和朝廷牧場。

  他便三催四催地逼著那些將士領兵出城,也仍有畏戰不出的、有才出便敗還的,還有庫中竟湊不出兵械裝甲的……

  邊堡、衛所,到有人住的衛城、縣城,駐軍敢戰能戰的少,倒是百姓間有不少組織起弓箭社,帶著槍棒弓箭抗擊敵人的。

  有血性的百姓尚在,有血性的將士卻怎麼召募不來?

  他代天巡狩,負的是天子期望,邊關百姓、中原萬民生計,自不能放任那些無能庸將把持地方權勢。

虜襲大同右衛時,他便行天使權威,臨陣罷免在敵襲來時怯懦無為、不敢接戰的游擊將軍馬誠。并由其副將費宇、指揮使郗裕等人代領軍事,于赤山兒、貓兒莊等處布下軍備,擋住了虜寇這一次襲掠。

  馬誠……亦是姓馬的。雖然與馬尚書早已出了五服之親,亦有同族之誼。

  新泰帝看罷密折,喜怒不形于色,只微微瞇起雙眸,說道:“他倒是膽子大,做個僉都御史便敢罷黜將軍,也不怕得罪勢家。”

  正在他身邊侍俸的總管太監王福笑著接口:“桓御史背后有陛下撐腰,怕得誰來?依奴婢看,他若不是膽子大,怎麼敢接敵出戰,又怎麼能挑出好將領,把虜寇攔在關外?陛下當初用他出京巡察,不也是看他膽子大,能做事麼?”

  新泰帝嗔視他一眼:“你知道的倒多。”

  王福忙假意跪下認錯,逗得天子原本嚴肅的臉上微露笑容,擺手道:“起來吧,朕又不曾說要罰他,瞧你給他說得這一大篇話。不過他身為周王妃之兄,如今又加了僉都御史,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到此也夠高了。”

  不能加恩本人,最好推恩父母。

  新泰帝瞟了王福一眼,問道:“他父母是不是都故已去了?”

  王福連忙答道:“回陛下,他父親過身已有八年了,母親也過世六年,孝滿后正趕上二十年那屆恩科……”他妹妹也是恰好孝滿后趕上選秀,才做了周王妃。

  王福只挑著能說的說,新泰帝卻忽然問道:“他父親去時,可曾有四十沒有?”

  沒有,他父親過世時只有三十七歲,是二十七那年考中二甲進士,入朝后先做了三年庶吉士,散館后轉做御史,是在任上病故的。

  新泰帝低嘆一聲“可憐”,王福也跟著嘆道:“可不是,桓御史喪親時雖說年紀也不小,不是離不開父母懷抱的稚童,可誰不愿意父母平安康泰,做兒女的長長久久承歡膝下呢。”

  新泰帝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赤紅,摸著燙熱卻仍干燥,如今身上也常覺著燥熱,口干目赤,有時昏昏沉沉。自太祖以來,本朝歷代皇帝罕有高壽,只怕他也不是能久視延生之人,那桓御史的父母才三十余歲便已不在世,而他今年卻已過四旬……

  馬家如此急著爭權,他在時尚敢任意提拔任用私人,等他百年后,惠兒又如何管得住馬家的人?桓凌雖然得力,桓學士卻有些戀權,也不知到那時他又會是怎樣的做派,桓家只這一個得力的孩子,制衡得住馬家麼?

  他用心想了一陣,便覺有些頭痛,揉著額角說:“他父親原先追贈到幾品了?便再進一階吧。讓兵部調在京宿將出關鎮防,叫桓凌立刻把那姓馬的和別的畏戰怯戰之人押進京交大理寺拿問!當初兵部怎麼能舉這樣的人做了駐守大同右衛這等沖要地的游擊將軍……等那馬某解回京師,也要好生查辦一番。”

第115章 

  八月十四,宮中一道中旨直接傳至邊關, 詔令將大同右衛駐守游擊將軍馬誠、指揮金聞、兵備副使史葉良等人就地解職, 由右僉都御史桓凌立刻押解至京, 發三法司共審其等臨陣怯戰、延誤軍機、私賣軍械糧草、侵占軍屯土地、蓄養軍士為奴仆等罪。

  這道旨意未經內閣,直接發到大同, 八月底桓凌便帶著一車帳簿和業已剝去衣冠的幾名將領回到京城,投入大理寺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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