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185章

  他兄長們本不好意思要他的東西,他卻一定要分,要讓家人都沾上皇家的喜氣,兩位兄長卻之不過,便取了金花,又商量著要給桓凌一份作謝禮。

  于是晚上他吃過酒宴,將要回家時,宋曉便挑了最好的一匹綢親手送給他,感激他這些年在福建照顧宋家父子、教宋時念書、幫他辦講學會……

  他醉意朦朧地說:“你是閣老府的公子,見識多了宮里的東西,自是不稀罕。可這上賜的綢緞是我家難得的珍惜之物,唯將此物送你才能略表心意。”

  御酒雖好,桓凌卻是時常出入他們家的,到時候在家宴上便喝到了,還是這綢緞更適合作謝禮。

  宋時本來想挑件青緞子給他,可這兩年蘇州名士的衣著已興到京里,時興的是大紅、紫紅的鮮艷衣料,青色稍顯過時,又怎麼能當謝禮送人?

  兩個哥哥做主,揀了匹又濃又正的大紅綢緞給他。

  桓凌夾著紅綢到堂上,他祖父自然看得不順眼,叫他把宋家拿來的東西扔下。他雙手捧著綢緞,笑道:“這是御賜的東西,怎能不恭敬?請祖父稍待,孫兒將這匹綢緞收好便來領責罰。”

  綢緞算什麼,宮里賜的東西算什麼,他們桓家得的少麼?周王妃難道賜不下來麼!

  桓侍郎怒其不爭地說:“我桓家是造了什麼孽,你這孩子竟一心想著個男人,一匹宮緞就當好東西了!你也不想想,若有人知道你看上退了親的妹婿,咱們家上下如何做人,你妹妹在宮中會不會受人非議?”

  原本桓王妃的處境就夠艱難的了,自家哥哥再與她前未婚夫傳出什麼“佳話”,可不叫她受人嘲笑?

  上回大兒媳到宮中,桓王妃便在她面前訴苦許久,說是周王對宋時頗有興趣,還想借來桓家的機會召見宋時。這前未婚夫與丈夫見面,她只消想一想就羞愧無地,深宮中又無可以交心的人,每日都郁郁難安。

  桓侍郎不住地數落他,桓凌只是抱著綢緞靜聽,聽他罵累了才輕輕地笑了一下:“祖父放心,時官兒還未許我什麼,我本就不打算與外人說。元娘那里我會去請伯母勸解,她如今得償所愿做了王妃,就該盡王妃本份,以周王為重。時官兒與她的婚事早已了斷,元娘也不該再想著他了。”

  他轉天便到內院求見伯母,請她進宮替妹妹開解心事;而另一邊宋時也背著人偷偷找到了資深斷袖趙書生,向他請教感情問題。

  本朝的斷袖青年,到底為何喜歡男人呢?

  趙書生用一種近乎震驚地眼神看著他:“宋兄不是絕不好男色嗎,怎麼如今……是看上了哪家的……”

  難不城是京城的男娼比他們福建的好?

  也不能啊,他倒聽說過京郊有男娼做半掩門的買賣,但也沒有少笙當年那樣堪當行頭的絕色,又不像蘇州小倌兒似的會唱戲,都只能說是平平啊。

  宋時嚴肅莊重地說:“趙兄過慮了,我只是感于世風如此,問問你一般人為何喜歡,沒有自己要包占誰的念頭。你不須疑心,我何必騙你?歷代以來才子名妓都是風流佳話,本朝南風也不減南宋,難不成我家里養幾個男娼還是說不出口的事麼?”

  作者有話要說:策問內容選自楊一清文集

第84章 

  宋時這麼理直氣壯,趙悅書就信了。

  他雖然還不很理解宋時一個不好男風的人為何要來問這個, 卻還是實實在在地講了不少時下男風盛行的緣故——也和宋時前兩天花了六毛錢買的一份科普文獻里寫的差不多, 就是把少年男子當作女子愛慕, 跟現代喜歡肌肉男的風氣完全不同。

  那小桓同志看上他又該算什麼心態呢?

  他假作撣衣裳,摸了摸自己結實的腹直肌、腹外斜肌、股外側肌, 覺得趙專家好像也不怎麼專。但畢竟趙悅書算個前輩,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依趙兄所說,好南風便是喜歡美少年, 那為何有人喜歡年紀……就如趙兄這般情深不移, 欲與男子共渡終生, 不嫌棄他日后年紀漸長,模樣不好的?”

  趙書生微抬下巴, 低著眼、勾著唇, 一副人生導師的派頭教育他:“那些只愛皮肉色相的只是些頑蠢愚濁之物, 不配好男風。不是小弟自夸, 似我這等真心實意的人不只是看他外表好丑,愛的是他的風骨精神。”

  譬如他心愛的李少笙, 生得艷冠一縣, 壓過那些名妓佳人不說, 更有一身清高自愛的風骨。自從少笙與他定情之后, 便一向為他守身如玉, 不肯再奉承別人——至多是到酒席上唱曲兒助興而已。

  為此他家少掙了許多銀子,卜兒也沒少打罵他,他都不曾動搖過。

  趙書生說著說著又掏出帕子沾了沾眼皮, 感嘆道:“我當時被爹娘鎖在家里念書,無暇自顧,也不知他在外頭吃了多少苦……若非遇上宋兄這樣的好人打救,少笙如今不知已屬誰家了!我們夫妻能到如今,說起來都要感謝宋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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