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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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廣場旁早已架上了新彩棚,下設桌椅,擺著酒水吃食。彩棚旁安排了本地瓦子中最受歡迎的百戲藝人輪流表演,頂竿、吐火、舞劍、說書……壓軸的卻是兩隊圓社蹴鞠。

  不是平常的小踢、場戶,而是正經筑球。

  場中架起兩竿三丈高的竹竿,中闊二尺八寸,頂上用竹竿隔出豎長一尺的空隙,左右都用網子攔著,只余中間一個圓形球門——大概是為了符合圓社子弟的風流人設,這球門就叫“風流眼”。兩隊球員分立在球門兩側,都穿著圓社制的短打球衣,一隊著青衣、一隊著緋衣,規規整整,只是人少些,各隊都是十二人。

  風流眼下立著一個裁斷勝負的“都布署校正”,手中拿著兩根竹簽讓各隊球頭抓鬮定先后。

  武平縣雖是小地方,但山民好武風氣重,運動的風氣自然也好,圓社水準不比大州縣的差。抓著鬮的青衣球頭回身一勾,傳到正面對球門的驍色腳上,又在左右竿網、正副、副挾之間傳遞,從慢到快、從低到高,待球勢蓄積到極點時再由次球頭傳給球頭,那球頭凌空一腳抽射,直穿風流眼!

  一球入眼,席間歡聲雷動。

  別的百戲或許有人不愛,唯有這氣毬是人人都會踢兩下,甚至不懂也能看出好壞的。

  少年書生們指點著場上“那散立接得不差”,“這一下大肷踢早了”,“次球頭尚未踢端正,怎地就傳給球頭了”,“還是左軍贏面高,右軍球頭怎地又踢到網子上了”……

  方提學和兩位閑居的老先生不如年輕人投入,卻也要憑經驗點評一番“左軍副挾這一拐跳得好”“右軍那副挾踢得有些低了,球路不穩”。

連宋縣令這般年紀的老大人也憶了憶當年勇:“下官當犬子這般年紀時,蹴球高到一丈八,若下場踢球,也筑得過風流眼。”

  一丈八不算什麼!

  方提學年少時最擅用肩背接球,上截解數壓倒高俅,不讓柳三復。王知府當年憑一雙鴛鴦拐踢七人場的“落花流水”,真能踢得那六人落花流水。張郎中則是個“腳頭千萬踢,解數百千般”的大家,球只要挨身上就似沾了鰾膠,摘它都摘不下去。

  桌上的老先生當年都是無雙無對的高手,兩位正當打之年的小伙子則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憶舊。

  同桌還有一位代表黃巡按來本縣的田師爺,他這年紀還是能下場見真章的,故不大敢往上吹,只謙虛了一聲“尚可”。又見同桌兩個少年人默默不語,便問他們:“桓大人與子期正是風流的年紀,怎地不講講自家踢球的本事?”

  宋時靦腆地笑了笑:“實在比不得家父與幾位老大人,只在里閭間隨便踢踢,不敢在方家面前獻丑。”

  雖然他也就踢成了個圓社正式社員,能踢八尺闊的場子吧。

  桓凌更謙虛:“下官還不如師弟,只是少年時跟兄弟朋友踢幾回罷了。”

  嘖嘖嘖,這兩個年輕人倒謙虛。方提學笑道:“你們看那些少年書生,都要下場跟著踢了,也不見你們變變顏色,也忒老成了。”

  宋時笑道:“這也容易,現成的場子,書院里還有備著小學生玩耍的球,叫人取來幾個,等這場球分出輸贏,便叫大伙兒散散筋骨。”

  場上一隊踢球的,場下二百人里能有一百多個節目播報員,老大人們雖都憶著崢嶸歲月,也聽見左軍進了七個球、右軍進了五個球,眼看著是左軍將勝。

  宋時便命人取球和獎品來,“校正”裁斷了勝負之后,便叫兩隊球員上來給老大人們行禮,當著方提學他們的面頒了獎。

  別處都是勝的有獎,敗的挨罰,他這里輸的一樣有獎,只是布料差一等。那個本該挨打的球頭感激再三,宋時想起他那時代的國足,油然生出幾分同人不同命的感嘆,扶起他說:“你也一樣受了辛苦,不當挨罰。待會兒眾人下場踢球,你們好生陪練,莫使有人傷著。”

  他爹和王、張兩位老先生是真個不能下場了,但方提學還是奔四年紀,田師爺更年輕些,兩人都下場試了試。

  宋時親自下場陪他們,桓凌便也下了場,四人兩兩相對,按東西南北順序踢個“四不顧”。因田師爺只會用腳背拐踢,偶爾用脛骨,方提學卻擅長上截解數,要用肩、背、肘接,宋時便在中間低接高送,球在腳尖、腳面、膝上跳動隨心,靈巧隨心,頗有張老先生年輕時的水準。

  雖然沒能給提學大人喂出一身他自己聲稱的好技術,卻也能讓他接得舒舒服服,連踢多少輪也沒落地。

  要落地的都被下首的桓凌搶先一步接起來了。

  桓凌正站宋時對面,上首是方提學,下首是田師爺,只除了偶爾方提學失腳踢偏了要救一救,并不費力,救球之余還有暇心看師弟一人帶飛兩個庸手——

  他今日換了一身略鮮亮些的玉色衫袍,踢起來腿、腳、腰、肩都隨著球勢而動,身姿搖曳、衣袂飄飄,叫人不禁想起一段《滿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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