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當名士》第96章

因蠟紙上的蠟層極薄,他也不好觀察落筆是輕是重,僅有在磋破紙面時才能分辨出力道,下次運筆再輕一些。

  他寫了幾個字便撂下筆,搖頭笑道:“這可真不容易,我怕是得練幾個月才能上手。我看你前些日子指上還沒壓出紅痕,想來是這些日子制出鐵筆、鋼板來才開始苦練的?你這天份,為兄實在比不上。”

  不……我這也是苦練了好幾個學期,還買了龐中華硬筆書法教程才練出來的。

  宋時謙虛了一句:“師兄謬贊,我也只是比你早練了些日子,你往后多練練自然就好了。你只是寫字時的力道用得不對,腕根貼在紙上借力,指尖要活……”

  他把桓凌按在座位上,一手壓著他肩膀,另一只手上去攏住他的手,用力捏住指尖,帶著他往紙上劃。

  效果……好像不大好。這麼攏著別人的手其實不好用力,刻時也感覺不到力道對不對,電視上演的果然都是騙人的。

  不過當年他初到桓家,桓先生叫小師兄盯著他練字時,他就覺著按歲數、按身份,都該他盯著這個孩子練才對。如今一晃數年過去,他終于憑著一手鋼筆字勝過這個小師兄,管他效果不效果,先要過過教人的癮。

  他拖著桓凌的手刻了幾個字,低下頭說:“師兄感覺到該如何握筆、如何用力了麼?就這樣慢慢來,不要著急,我多浸幾張蠟紙給你練習。”

  桓凌只覺著被他覆住的右手不像是自己的,但憑他握在手里拖著,想要掙開,卻使不上半點兒力道。左肩上緊壓著的胳膊、背后貼近的體溫也叫他全身繃緊,背上漸漸洇出一圈汗水。

  怎麼才四月天氣,就熱成這樣子了。

  他壓抑著呼吸,垂著頭說:“時官兒先放開手,我自己試試。”

  嗯?這是想用稱呼反抗他的教學?宋時沉默了一下,覺得不上算,硬將半啦身子都壓到桓凌肩上,說道:“古人都有一字師的說法,我教師兄印書,也夠得上個‘師’字了吧?師兄叫一聲宋老師,我就放手。”

  宋老師?

  桓凌下意識想看他一眼,看看怎麼突然生出讓師兄叫他老師的念頭,但頭剛剛抬起,目光落到他握著自己的手上,便即強壓下去,低低地、無奈地叫了聲“宋老師”。

  宋老師終于肯放開手,還在他背后拍了拍,笑吟吟地說:“看你這一身的汗,都是在城外等我時曬的吧?你先去換衣服,這張紙不用印了,等你多練幾張,覺著自己刻得力道適中、刻出的字好看了咱們再印。”

  他想把自己教學失敗的實證拿走,桓凌卻按住那張紙道:“這張紙還能再用,且留給我吧。”

  ……沒事,小師兄就是節約。等他拿這紙多練幾回,把紙面都劃滿了,就顯不出來他握著人家的手也沒教好力度了。

  宋時自我安慰了幾句,便說:“回頭我叫匠人給你做一套新印盒,你想什麼時候印書,什麼時候自己就能印了。這套我還得先用它油印一部《白毛仙姑傳》,拿去建陽賣了,揚揚武平縣的名;然后用它印個幾百份邀請函,請福建名士才子都到咱們建的講壇講學,你看如何?”

  桓凌沉思了一陣,眉頭微皺,卻是不太贊同。

  宋時詫異道:“師兄的意思是不能請人來講學?可前朝朱陸兩家鵝湖之會的盛事,至今學子仍是人人稱羨,本朝太祖也極重視讀書,我欲在武平設一場由本地名士共同論經析理的大會,難道不成麼?”

  桓凌微微搖頭:“我不是說這個。講學自然是我儒家盛事,我不贊成的是你先印了《白毛仙姑傳》去賣。你這印法開一代先河,字體也博采眾家所長,又借這刻筆的特色獨豎一幟,是名士大家的印法。若你先印了書放到書局里去賣,那便是將這士人之書變作了匠人之書,可惜了你的印法和筆法了。”

  也是啊……

  油印對現代人來說簡單,好像隨便來個中學生都能幫老師印卷子,可如今在這大鄭朝卻是只有他一個人能刻版,想找個接手的人都找不著。

  要印這書,首先得找個識字的匠人來,這人要能耐下性子花大量時間改練硬筆書法,最后還得有套字帖給人練,都練好了才能開始練習刻版、印刷。他教小師兄這麼個殿試前十的天才學神,也不能一步教到位,換了別人,得多長時間才能教會他印書?

  那這套書就不能隨便賣了,可以包裝一下當個小禮物,隨邀請函一道送出去。

  他便說了這意思,桓凌這才點頭:“當今才子名士皆有些傲氣,你就發了請柬過去,他也不一定肯來。若將這書隨贈送過去,哪怕人不肯來,看見這書也要欽佩你別有才思清韻。”

  咳,小師兄真會說話。

  宋時也特別真誠地夸他:“小師兄也是我認識的第一才子,等書做好了,我第一個送給你。”

  桓凌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接受這第一才子之名,猶郁了一會兒,卻只輕輕點頭:“那為兄就等著師弟的書與請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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