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榮夏生開著載著佟野朝著Subway去了。
路上,佟野給蔣息打電話,也沒別的什麼事兒,就是問問他們到哪兒了,結果蔣息沒接。
佟野不死心,又給其他人打。
他們樂隊的主唱接了電話,人家剛接起來就聽見佟野說:“息哥在車上睡了還是聾了?電話都不接!”
“你給他打了?”主唱說,“沒聯系上?”
佟野一聽,不對勁啊,那幾個人不是說一起打車過來嗎?
“息哥沒跟你們在一起?”
“沒有,”主唱哼哼兩句,“他中午就出去了,后來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去,讓我們先走。”
佟野聽了,也沒在意,反正蔣息向來都是守時的人,不可能這麼重要的事兒玩失蹤。
“行,沒事兒,我就問問你們到哪兒了。”佟野看了一眼外面,“我們快到了。”
“你們?”主唱笑了,“跟你那好看的小叔叔?”
“關你屁事?”佟野嘴上不饒人,心里可美呢,他喜滋滋地看榮夏生,愣是把榮夏生給看得不好意思了。
“我才不管屁事兒,”主唱說,“我們也快了,你跟你說了,有和你扯皮的工夫我都找著對象了!”
兩人笑著罵罵咧咧地掛斷了電話,佟野跟榮夏生抱怨了一通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蔣息。
榮夏生想了想,說:“那天看見蔣息,他好像瘦了不少。”
“瘦了嗎?我沒看出來啊。”佟野這人,還是心大,他也就能注意到榮夏生的胖瘦喜怒了。
“你別這樣,”榮夏生說,“蔣息畢竟是你好朋友,他可能有什麼事,你多關心一下。”
佟野嘆氣:“小叔叔,這你就不知道了,息哥這人……怎麼說呢,我倆是好朋友,可以說是在這學校里關系最近的了,但是他……”
佟野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其實很多時候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不知道他是信不過我還是怎麼回事。”
榮夏生扭頭看他,安慰似的說:“不會,他可能有他的難處。”
“是吧,我覺得也是。”佟野說,“息哥人雖然看著挺冷的,但真的講義氣,我覺得他是把我當朋友的。”
“你呢?你也把他當朋友?”
“那當然啊!”
“既然這樣,你可以試著消除他的顧慮,”榮夏生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一面,于是盡可能隱藏,但其實這樣活著很累的。”
佟野望向榮夏生,有點兒心疼地說:“小叔叔,你是感同身受了嗎?”
榮夏生笑了:“有點吧,不過我現在過得很好,因為有了你。”
佟野又笑了,他覺得自己真的就像是個傻子,榮夏生一個眼神就是一顆糖。
好久沒來Subway的佟野一進去就開始找酒喝。
這家酒吧有自己的特飲,別家沒有,偏偏就是特飲總是抓著佟野的心。
他跟提前來上班的酒保要了兩杯特飲,一杯給榮夏生,一杯自己喝。
老板孔尋指揮著調試設備的師傅,看見佟野來了過去問:“蔣息呢?”
佟野喝了口酒,神清氣爽:“還沒來呢吧。”
“他沒跟你一起?”
“沒有,我從家過來。”佟野說,“息哥本來要跟刷子他們一起過來的,但好像有事兒中午就出去了。”
佟野拍拍孔尋的肩膀:“大哥放心,他不是那種會放人鴿子的,晚上的事兒不用擔心。”
孔尋琢磨了一下,覺得不對勁,轉身就打電話去了。
榮夏生站在佟野身邊問:“你跟老板很熟?”
“還行吧,息哥高中的時候混一個音樂論壇,這老板是哪個論壇的管理,他們認識挺多年了。
”
榮夏生喝著酒,點點頭。
佟野笑著湊過去問:“怎麼樣?好喝吧?”
榮夏生笑了,眼睛彎彎的,有點可愛:“好喝。”
佟野撩了一下他的眼鏡:“不許笑!”
“嗯?怎麼了?”榮夏生一臉疑惑。
“你笑得太好看了,我怕我把持不住。”
“……你正經一點。”榮夏生不笑了,嚴肅地說他,“等會兒好好彩排,我等著給你獻花。”
榮夏生這人也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兒,說送一朵玫瑰,絕對不買兩朵。
演出開始前他在外面的小花店買了一支玫瑰,紅色的,嬌艷欲滴,他恨不得在玫瑰花瓣上都寫下佟野的名字。
回去的時候,找到他們提前預留的卡座,看見佟野皺著眉站在那里發信息。
“怎麼了?”
“息哥還沒來。”佟野記得不行,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佟野他們是開場樂隊,要提前后場準備。
“操,不是出事兒了吧?”佟野擔心得不行。
蔣息這人極其有時間觀念,平時做什麼,佟野要是心大遲到或者給忘了,蔣息能擠兌他好久,兩人認識這麼久,蔣息也從來沒有無故失聯過,尤其是在上臺之前。
“不對,息哥肯定出事兒了。”佟野心里七上八下的,手心開始冒汗。
這時候孔尋過來要他們去準備,佟野說:“大哥,蔣息還沒來。”
“還沒來?”孔尋一驚,原本就大的眼睛瞪起來倒是真有點兒嚇人。
“大哥,你別生氣,他肯定是有什麼事兒了,他絕對不是那種故意放鴿子的人。”
“操,真他媽狗逼。”孔尋又摸口袋,“你等會兒,我去看看把你們往后調。”
孔尋罵罵咧咧地又要打電話,佟野跟榮夏生聽不清他在罵什麼,但應該挺難聽的。
佟野有點兒不高興,本來就是找蔣息救場,蔣息現在不出現肯定有原因的,干嘛罵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