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夏生坐在一邊,臉上掛著笑看著佟野切好了蛋糕。
他們兩人都不太喜歡吃甜膩的奶油,坐在一起格外“默契”地用小勺子摳著下面的蛋糕。
佟野看見榮夏生的動作,笑著問他:“你怎麼浪費奶油呢?”
“你不也是?”榮夏生被他帶的都有些孩子氣。
“我不浪費啊,”佟野放下勺子,不壞好意地看著榮夏生,“我都會物盡其用的,比如這樣!”
說著,他就用手指沾了奶油,出其不意地點在了榮夏生的鼻尖上。
榮夏生沒料到他會突然跟自己鬧起來,被蹭了一鼻尖的奶油后愣在了那里。
他眼神茫茫的,坐得筆直,嘴角還沾著蛋糕的殘渣。
這幅樣子的榮夏生看呆了佟野,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撲上去親對方。
就在這個沙發上,把這人親得更茫。
榮夏生回過神之后,無奈地看著他笑,用手指蹭掉鼻尖上的奶油,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這動作有引誘佟野的嫌疑,盡管他本身并沒有那個想法。
佟野只覺得渾身的血氣瘋狂翻涌,有股難言的沖動直接朝著他身體的某個部分奔涌而去。
為了不把場面弄得過分尷尬,佟野立刻起身,扯了扯自己的上衣說:“我去洗手間。”
榮夏生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并不知道自己剛剛那個無意間的動作對年輕氣盛的佟野帶來了多大的沖擊,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說:“我去倒點水。”
榮夏生往廚房走,佟野往洗手間沖。
進了洗手間的佟野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經不住撩撥的某個部位,無奈地揉揉眉心,用冷水洗了把臉。
然而并沒什麼用,他閉眼洗臉的時候,滿腦子也是剛剛的畫面。
家里供暖之后,溫度很高,榮夏生穿著松松垮垮的家居服,露出他性感的鎖骨,再往上,雙頰緋紅,嘴唇水潤,正在吮吸那點點奶油。
佟野覺得完了。
他躲在洗手間,深呼吸幾下,想著沒辦法了,于是手伸了進去。
榮夏生等了好半天都沒見人出來,想問問怎麼回事兒,但又覺得沒必要。
他自己坐在那里吃完了一塊蛋糕,帶著笑端詳著那個定制的蠟燭。
一個叫佟野的火柴人,雙手舉著一顆紅色的心。
他笑了,蹲下來,用手指輕輕地觸碰著那帶香味兒的蠟燭,那顆心。
雖然知道只是幻覺,但他仿佛聽見了佟野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或許有那麼一些瞬間,這顆心正因為他而劇烈跳動。
榮夏生回房間的時候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佟野在洗手間待了那麼久,回來的時候很奇怪,看都不看他,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就像是背著他做了什麼壞事兒的小朋友,心虛又可愛。
他有了幾個猜測,卻也沒多問,不管什麼樣關系的兩個人,總要互相保存一些小秘密。
兩人在客廳簡單吃了口蛋糕,聊了點兒漫無邊際的話,佟野抱著吉他給榮夏生唱歌,唱《城里的月光》,唱《I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
時間就這樣在歌聲和流轉的目光中緩緩走過,氣氛倒是真的溫馨甜蜜。
榮夏生惦記著口袋里的“生日禮物”,找了個借口就回房間了。
佟野之前要他睡前再看,但榮夏生哪兒忍得住,他一進屋,手就伸進了口袋里。
那是一封信。
佟野會把它定義為情書。
榮夏生的手指輕撫著白色的硬殼信封,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小叔叔收”讓他笑了出來,這字寫得倒是很有佟野本人的風范。
他走到窗戶邊,借著月光,打開了信封。
信紙也是白色的,只有一張,展開來是A4大小。
榮夏生的視線落在開頭的稱呼上——我最最最最最親愛的小叔叔。
他大佟野七歲,照理說,叫聲哥就行了,但自從佟野搬來,那次開玩笑似的叫了聲“小叔叔”
之后,這就成了對方對他的日常稱呼。
每次佟野這麼叫他,他都難以抑制的對那人產生一種愛憐,像是對待一個愛玩愛鬧的孩子,盡管這個“孩子”跟他一般高。
佟野寫:生日一定要快樂,所以今天,我應該讓你快樂了。
榮夏生站在月光下,低著頭笑。
被他自己遺忘了的生日,卻因為佟野,變得格外不同。
從小到大,好像第一次遇見這樣一個人,能準確無誤地戳中他內心最軟的地方,讓他甚至不忍心苛責。
可是,他又有什麼可以苛責佟野的呢?
在他看來,佟野什麼都是好的,是他碰都不敢輕易碰的。
【我想了好久,看了好多,一直都不知道應該送你什麼,好像什麼都配不上你,想了想,甚至連“把我送給你”這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我也配不上你。】
榮夏生皺起了眉。
他反復看著這句話,像是有根針在輕輕地刺他的心。
他們倆,究竟是誰配不上誰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想也不對。】
佟野終究是年輕,在這方面,比榮夏生積極得多。
【如果你喜歡,那我就配得上,就算別人說我配不上,我也不聽。】
榮夏生笑了,盯著那句“如果你喜歡”,笑得竟然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