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原因很好笑,也很年少輕狂——因為最近的洗手間只給大牌嘉賓用不給他們用。
佟野他們樂隊的鼓手覺得自己被歧視了,就去理論,結果工作人員出言不遜,二人就打到了一塊兒。
因為這個,佟野他們被取消了參賽資格,鼓手一開始還挺愧疚,但身為隊長的佟野說:“牛逼啊,槍狗的人,說干就干。”
他們樂隊叫槍狗,槍炮與狗牙,致敬幾個人都喜歡的樂隊槍炮與玫瑰。
至于為什麼人家是玫瑰,他們是狗牙,佟野說:“因為覺得狗牙比較符合我們的氣質。”
槍狗樂隊在音樂學院很出名,出名的原因并不是隊長佟野太帥,帥的另有其人,就是他們那鼓手。
學校數一數二的大帥哥,一上臺,認識的、不認識的姑娘小伙兒就都瘋了。
佟野他們靠著鼓手的這張臉才撈到那麼幾回去livehouse演出的機會。
今天排練的這首歌是佟野跟鼓手蔣息一起寫的,蔣息作詞,佟野譜曲,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
我囂張跋扈,任意妄為。
我驕傲自大,走火入魔。
我偷了你的靈魂又搶了你的夢,吞掉你的信仰之后隔岸觀火笑你輕佻又淺薄。
佟野的手指在琴弦上游刃有余地撥弄,幾個人配合默契,三遍下來,已經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主唱說:“我還是覺得這歌詞越看越欠揍。”
“欠揍就對了,”佟野說,“畢竟是你息哥寫的詞兒。”
他說完,放下吉他,立刻又拿起了手機。
主唱看看他,不懷好意地笑:“你最近跟手機談戀愛呢?粘住了都。”
佟野笑著瞥他:“什麼叫跟手機談戀愛?是通過手機跟人談戀愛!你懂個屁。
”
他話一出,大家就開始起哄。
蔣息隨意地敲了兩下鼓,挑眉對佟野說:“什麼時候帶來給兄弟們見見?”
佟野跟他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喝酒,去不去?”蔣息轉移了話題,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今天這就結束了?”主唱還意猶未盡。
“嗯,沒什麼可練的,再練下去,別的樂隊該有壓力了。”蔣息收好鼓棒問,“我去喝酒,沒人一起?”
“不去,我回去睡覺去。”
“我也不跟你喝,酒悶子,我怕了。”
“我女朋友圖書館等我呢,約會去。”
蔣息看向了佟野。
佟野想想,說:“行啊,我跟你去,再叫個人一起,你沒意見吧?”
第16章
16
佟野跟蔣息高中就互相知道,但沒機會認識。
每所學校都會有那麼幾個特別出名的學生,要麼是長得特別出眾,要麼是成績特別優秀,要麼是家庭背景特別不能描述,要麼是行事作風特別獨樹一幟。
佟野是屬于長得不錯成績還行,家庭不錯,性格特好的那種,他在學校開始被很多人注意到完全是高二那年的一個什麼文藝匯演,他彈了個吉他唱了首歌,然后就成了校園風云人物。
中學時代的姑娘們對會彈吉他的帥哥總是沒什麼抵抗力,這也進一步堅定了佟野“棄文從樂”的決心。
而蔣息,比佟野火得更早點兒。
高中一入學蔣息就被全校師生認識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上學第一天就跟人打架還剛好被校長親自逮到,并且在星期一的升旗儀式結束后在領操臺念了一千五百字檢討書的人。
他就是那種很多青春校園小說里都喜歡寫的玩世不恭大帥哥,成績過得去,家庭背景成謎,平時冷若冰山,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冰山立刻融化的類型。
當然了,后面那段是佟野自己腦補的,他還沒見過蔣息喜歡誰。
兩人在高中時都算是挺有名氣的人,佟野“走紅”的那個文藝匯演,一個是吉他彈唱,一個是架子鼓表演。
不過因為兩人都挺軸的,雖然都對對方很欣賞,可誰也沒多走一步,去主動跟對方認識一下。
但緣分這事兒,妙得很,大學兩人成了同班同學。
佟野朋友不少,但跟蔣息最交心,這一點從蔣息是唯一一個知道他性取向上就能看出來。
蔣息對佟野也一樣,交了心的,對別人不能說、不愿意說的,全都告訴佟野了。
倆人關系好,有時候同學會開他們的玩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一對兒。
當時是大冬天,蔣息站在教學樓外面抽煙,聽見這話笑了,說:“我可配不上佟野,野子太干凈了。”
當時佟野被這句話給肉麻到了,裝出一副嘔吐的樣子說:“息哥別這樣,我一星期沒洗襪子了,臟得很。”
他們彼此都知道,就算這麼巧,倆人都是gay,也只有惺惺相惜的兄弟情誼,佟野的愛情不會落在蔣息身上,蔣息心里的根也不會扎在佟野這兒。
排練教室里其他人都先走了,蔣息坐在課桌上,饒有興味地打量了一下佟野。
“帥吧?”佟野一邊給榮夏生發信息,一邊隨口開著玩笑,“愛上了?晚了!”
蔣息嗤笑一聲,說他:“你什麼情況?”
佟野點擊了發送,然后笑著抬頭看他:“陷入愛情咯。”
“認真的?”蔣息擺弄著手里裝鼓棒的袋子,“你不是沒那個打算?”
“是沒打算過,”佟野又回到窗臺坐下,撥弄著他的琴弦說,“但是這種事兒,說來就來,我都來不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