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隨口一提的話,林重檀都記住了,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兩匹駱駝。他站在兩匹駱駝旁說:“原計劃就想著帶你去看看,月支故地離這不算遠。”
“不用了,我想早日見到鈕喜他們,早點回邶朝。”我頓了下,“如果那九回你不想做,我們能不能盡快回北國王都?”
林重檀松開抓著駱駝身上的韁繩,他盯著我看,“那就現在。”
我被他的話弄得錯愕,“現在?可……”我看向周圍,“現在還是白日。”
明晃晃的金烏就在我們上方照著。
“當初說九回,并沒有說非要在夜里,還是你要反悔?如果你反悔……”
林重檀的話沒說完,就被我截斷,我像是要逼自己下決心一般,語氣很快地說:“我沒反悔,現在就現在。”
沐浴的時候,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又不是沒跟林重檀做過,何必這般緊張,倒顯得矯情。不過九回,做完這九回,我就能回邶朝,也……也不必再見到林重檀,從此就真的一別兩寬。
我披上衣裳從屏風繞出去,林重檀已經褪去外袍,斜躺在床榻上。大抵聽見我出來的動靜,他本落在帳中香薰瓶的目光轉到我身上。
我做出不懼的樣子,一步步走到榻旁,可對上林重檀的眼神時,我還是不由地想退縮。
他似乎看出我的緊張,慢慢坐著身體,“如果你今日不想做,可以不做。”
“不,就今日。”我拒絕了,“我、我想問個問題,九回是按……日子算,還是次、次數?”
第125章 立春(4)
不知為何,林重檀聽到我的話,臉色變得格外陰沉。我見到他這個樣子,腳步不禁往后退。
我這一退,他神情愈發難看,我只能生生停下來。
“你……”
我話說到一半,就頓住,我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我在心里嘲笑自己何必緊張,事實上,我緊張得不行,手心都在冒虛汗。
林重檀搭在膝蓋上的左手輕輕搭了兩下,“你先過來。”
他語氣是與臉色截然不同的溫和。
我猶豫半晌,還是重新走回榻邊。林重檀雖讓我過來,卻沒做其他動作。他只是抬眸盯著我看,我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開始后悔自己當時說了那種話。
我現在真真是騎虎難下,是我先開口的,也是我答應了的。
“你想按次數還是日子?”林重檀反問我。
我沒想到這個問題又拋回給我,以我的心思,自然是……
我微微別開臉,悶聲說:“次數。”
我以為這個問題就夠讓我難堪了,可實際上這還只是開始。
“好,那就按次數算,現在——主動親我。”
外面還是白日,金烏掛天,我仿佛還能聽到羊群跑動的聲音。林重檀說完那句話后,就不再開口,他也不催促我。我暗吸了一口氣,彎下腰去親他。
既然是我自己選的路,那就不能后悔。
可當我要碰上林重檀的唇時,還是忍不住停住了。他一直盯著我看,眼神是我形容不上的復雜,我能確定的是他的眼底沒有一絲愉悅。我頓了頓,逼著自己去親林重檀。
唇瓣要貼上的瞬間,我閉上了眼睛。林重檀的唇溫涼且軟,觸上時我手心的汗好像更多了,身體也止不住顫抖。
是那只胭脂蠱蟲的緣由吧,所以我每次碰到林重檀才會那麼奇怪,才會不由我的心。
我親完就想離開,可林重檀卻在這時抓住我手臂。
我當即睜開了眼,還未能看清林重檀的表情,他的手就松開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幫我把腰帶解了。”他繼續說。
聽到林重檀這句話,我心里的緊張仿佛剎那間就轉變成其他的情緒。我覺得我像個娼妓,但其實也沒有錯,我和林重檀現在就是一場交易。
開始的時候源于交易,結束時也是交易。
我低下頭,對著林重檀的腰帶伸出手。解腰帶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解自己腰帶的次數都數不清,可偏偏我現在手抖得不行。
有什麼啊,我怎麼那麼沒出息,不就是做那種事嗎?我失憶那段時間做得還不夠多嗎?還不夠下賤嗎?
我努力壓住手抖,去解林重檀的腰帶,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想將我手抽出去,卻怎麼都抽不出來,我只能抬眼瞪向林重檀,我想問他什麼意思。
是他要我解的,可為何又要攔住我。
可當我抬眼,我才發現我眼前的林重檀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原來……原來是我哭了,我竟不知道。
我狼狽地用另外一只手擦掉臉上的淚,連手帕都忘了拿,擦到一半,林重檀卻將我摟進懷里。那瞬間我覺得丟人,特別丟人,我用盡力氣去推他。
“林重檀,你放開我,不是要解你腰帶嗎?你抱著我,我還怎麼解?”
我真是太丟人了,說話竟還跑出哭腔。
“我反悔了,我想把那九回改成一件事,你陪我做一件事。”林重檀頓了下,“小笛,我們拜堂成親一次吧。”
他的話讓我推他的手停了下來。
拜堂成親?
我從未想過這件事,成親的對象還是林重檀。
邶朝雖民風開放,可也從未有過男子與男子拜堂成親的先例,最多是兩人都不成親,表面以兄弟搭伙一起過日子的形式住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