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宣王還跟我說過接下來的部署,有了玉璽,便是師出有名,有了名,還不夠,仍需要兵。他已經書信給信得過的藩王,要對方聯合出兵救京。
縱橫捭闔少不了要廢些時間,我暫時也得了幾日喘息時間,想了想宋楠他們身上的傷,決定帶他們去泡藥泉。一來一回,也花不了多少工夫,在山上留宿一晚就回。
但姜楚琦沒能跟我一起去,姜楚琦要是跟我一起去,行蹤就畢露無疑,滿漢中的人都認識他。
東宣王派出的是他身邊的營千總,還調了一隊小兵。我半夜出發去的無名山,到時正好臨近中午。
用過膳,我又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意外的舒坦,大概是沒了琴音繞耳。睡醒后,我讓鈕喜他們去泡溫泉,彩翁沒泡過溫泉,也一同去了。
而我還是畏水,不太敢泡溫泉,便獨自留在山中別院。反正院外有營千總等人把守,也不怕有賊人闖入。
雖說是來怕泡溫泉放松,但我還是記掛之后的大事。東宣王送了邶朝各地的駐兵圖給我,雖無具體人數,也是好些年前的數據,但各處藩王手底下有幾處兵營,麾下的大將是誰,這張圖都標得清清楚楚,也有文字標注。
我看了一下午的駐兵圖,看得頭昏腦漲。身邊伺候的小童見我扶額皺眉的樣子,主動開口說別院里有會推拿的師傅,主子們泡溫泉的時候都會配一個,現在別院里還有兩個閑著。
“那幫我叫一個吧。”
小童應了聲,走出去兩步又轉回來,“公子想點哪一個?”
“隨便都行。
”我收起手中的駐兵圖,揉了揉眉心,是該休息一下,眼睛都開始疼了。
小童沒多久就回來了,說已經叫了一個,那個推拿師傅去凈手換衣做準備了,待會過來。
我點點頭,將外袍褪下,趴在床上。也許是太累,我趴了沒幾刻倦意就如海潮涌來。朦朦朧朧間,我感覺到那個推拿的師傅過來了,我還聽見小童跟他說話。
這位師傅大概是個話少的人,我都沒怎麼聽到他開口。但他推拿技術了得,動作不輕不重,按得我極為舒服,還按得仔細,連我手指都一一按過。
只是有一個問題,我較怕癢,他按我腰時,我總忍不住想躲。他似乎也發現那是我敏感的地方,就轉而去按我腿,從腳踝開始按起,一直往上。
指腹貼于皮膚,指尖一下下按下,推拿師傅手心的熱度直直傳到我身上。我莫名覺得不太對,猛然睜開眼睛,轉頭去看,對上一張絕不該在這里看到的臉。
怎麼會是……會是林重檀?
我幾乎立刻要爬起來,可林重檀摁著我,似漫不經心地說:“推拿還沒結束,起來做什麼?”
“我不要你給我推拿,你怎麼會在這里?”我皺眉看著他,而他看到我的表情,居然哼了一聲。
“我為何不能在這?”他反問我。
我覺得他簡直有病,“這是漢中,是東宣王的封地,你一個北國巫命,來此處做什麼?”
不對,我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我跟他已經兩清了,既然兩清,我就不該再理會他。不叫東宣王的人進來將他捉走,就是我留給他最后的情面了。
我掙開林重檀的手,從榻上起來準備下去,可腳還沒沾到地,就被他抱住。
林重檀將我扣在懷里,語氣近乎是逼問,“為什麼不要我留下接應你的人幫忙?”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現在也好好地到了漢中。”我和林重檀這筆爛賬好不容易變成兩清,我不想再承他的恩。
既然要兩清,就要清得干干凈凈。
“好好的?”林重檀重復了我的話,隨后竟用手挑開我的肩膀處的衣裳,“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的?”
我抬手想捂住左肩的傷疤,經過半個多月,傷口已結疤,卻結成了一個很丑的疤,我自己都不愿多看。
可林重檀非將我的手拉開,他目光落在我的傷疤上,眼神晦暗。片刻后,他更加過分,竟然將我綁在床上,還把我脫得……脫得絲毫不剩。
我本不想對林重檀發火,可他言行舉止實在過分,都說了兩清,現在又對我這般,即使他是要為我上藥。
可上藥何必要將衣服全部脫光呢?
況且他為什麼要給我上藥?
還哪里都要上,連我之前磨傷的地方都不放過……
其實這都不是最氣人的,最氣的是我自己的反應,我發現每當他的手碰到我的皮膚時,我都忍不住輕顫,當他的手離開時,我卻又想著他能快點回來。
林重檀似乎也發現了我的變化,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接下來的事情荒唐得不可對外人道起,我看著吻我手腕的林重檀,心中悲憤,卻身體發軟。
這間房是別院管事特意給我選的,其間擺設雖談不上特別講究,但勝在別致。比如床榻上垂著的香薰球,是用木芙蓉的花和枝條做的。芙蓉花瓣晃晃悠悠從香薰球里掉出來,掉在我腮邊。
第110章 小寒(3)
木芙蓉雖無香,但花瓣在香料堆里滾過,也沁出香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