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事。”紹布說。
而這時外面忽地下起暴雨,農戶見狀,連忙換上蓑衣,跑到外面去將紹布的馬牽到牛棚里。
紹布盯著外面的雨看了一會,又從錢袋里拿出一串銅錢,對農戶妻子說:“我們可能要等到雨停才能走,麻煩你們了。”
“那我們給你們在外面鋪張床,你們待會累了可以睡一會。”農戶妻子用幾張板凳,加一塊大木板簡單鋪了一張床,又在上面放了被褥,勉強也能睡人。
做好這些后,他們夫妻兩個回主屋睡覺,把我們兩個人留在堂屋。
等他們一走,紹布才松開我的手。我將帷帽摘下,眼神不禁往紹布那邊輕輕一瞥,待會要吃面,他總不至于繼續戴面具吧。
我之前讓宋楠查紹布,還沒等到宋楠查出來的結果,自己就先被關了起來。
紹布似乎也真的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臉,我吃完整碗面,都沒看到他摘下面具動筷。我想了想,決定先降低對方的警惕心,我起身走到鋪好的床旁邊,外面雨那麼大,一時半會定是走不了,我剛剛騎馬那段路,腿處的傷似乎又加重了。
我脫掉一件外衣躺進被褥里,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后面有動筷的聲音。我偷偷轉過頭,從我這個角度,卻什麼都看不到,正準備起身,紹布將燭火吹滅了。
烏燈黑火,我只能看清紹布身影的輪廓,他也脫掉外衣躺進了被子里,我努力睜大眼睛,發現他似乎又把面具戴上了。
我心里其實有些困頓,但我準備熬到紹布睡著,然后將對方的面具摘下,或是找機會逃跑。
熬著熬著,我先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
聲音是從農戶和農戶妻子睡覺的主屋傳來的,這房子簡陋,不隔音,我聽到里面床角嘎吱作響聲,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里面在發生什麼。
農戶他們似乎覺得我們睡著了,行事到后面越發沒有顧慮,我甚至聽到農戶在問他妻子,“這兩個男子怎麼干?他們干哪里?”
“我啷個知道。”
“嘿嘿,北國人還真奇怪,買男人回去干,男人干起來還有女人爽嗎?”
“你怎麼老問他們的事?”
“你剛剛不也老往那兩個男人身上看嗎?還有,你知道外面有人,今天越發地……”
后面的話簡直無法入耳,我忍不住捂住耳朵,可那些聲音還是往我耳中飄,我甚至聽到更為露骨的聲音。
我坐立不安,旁邊的紹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覺得無所謂。我屏息聽了一會紹布的動靜,聽他呼吸很平穩,撐起身體往他那邊看。
屋內未點燈,光線太暗,我實在看不清,不由湊近了些,同時,我的手對著他臉上的面具慢慢伸出手。
但我的手才碰到紹布的面具,就被他擒住手腕。他猛地一拽,我上半身就摔在他身上,身下的木板立刻發出聲音。我立刻想掙開,紹布卻不松手,掙扎間,木板一直聲響不斷。
于此同時,我聽到主屋的聲音。
“呀,他們是不是沒睡啊?”
“沒睡就沒睡唄,可能也在干我們這事吧,瞧這聲音響的。我們也不能輸,繼續繼續。”
我把這話聽得清清楚楚,臉頰登時燒了起來。但我又清楚此時危險,低聲跟紹布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看你、看你睡覺還戴著面具,怕你難受。
”
紹布跟農戶他們說話,卻不同我說話,他只一昧沉默,我半個身體壓在他身上,非常不適。
我動了動被扣住的手腕,正準備再說什麼時,紹布松開了我。他松開手后,將我推開,然后轉身背對著我。
我頓了下,重新躺回原處。屋里的動靜終于停了,但兩夫妻的甜言蜜語并沒有停。
“熱死了,你別黏著我。”
“哎,讓我再抱抱,怎麼抱你都抱不夠。”
“死鬼!”
-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我睡醒后,嗓子疼得厲害,頭也暈暈乎乎。
我這次是真生病了。
我病得迷糊,感覺到有人將我抱上馬,我一路似乎都窩在他人懷里。我好像又做了夢,這次我居然夢到了林重檀。
他給我沐浴擦身,還給我喂藥,我不想喝藥,他就用唇一點點喂我。我在夢里抓住了他的衣服,“你……你不是死了嗎?”
我說的明明是事實,可林重檀好似生了氣。他眼神陰郁地盯著我,隨后還捏著我臉頰,逼我把舌頭伸出來。
我問他為什麼要伸舌頭。
他說不聽話的舌頭給他吃了最好。
我一怔,想起小時候聽的民間鬼故事。其中一則,講的就是有一種鬼最愛吃人的舌頭,還不是簡單地吃,要油炸著吃,烤著吃。
我因為生病,心智也暈乎,以為林重檀真從陰間回來,要吃了我的舌頭。我心中膽寒,閉緊嘴巴不敢再說話,深怕被勾了舌頭。林重檀見我如此,竟想用自己的嘴巴來撬開我的唇。
我死活不張口,他的吻漸漸往下,落到鎖骨處時,我實在忍不住窩起身體,“別……難受……”
林重檀抬起頭,鴉羽般的長發從他肩頭滑落,我看著他如生前一樣好看的臉,不禁恍惚起來,唇也不記得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