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重檀似乎愣了下,反應過來后將我抱得更緊。我差點呼吸不上來,忍著惡心讓他抱了一會就拍拍他的手臂,“你想勒死我嗎?”
他又飛快松開手,可松開沒多久,又伸出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袖,不錯眼地盯著我看。
我低頭看了下他抓著我衣袖的手,再抬眸看他,“你不想我走?”
林重檀像是燒糊涂了,如稚子般的連連點頭。
“好吧,那我先不走,你把藥喝了。”
我揚聲讓外面的人端藥進來,這回端藥的人變成青虬。青虬比白螭穩重,眼觀鼻鼻觀心地把藥擱在桌子上就離開房間。
林重檀不看藥碗,目光還停留在我臉上。我想了下,把藥碗端起,用勺子裝了一勺藥遞到林重檀的唇邊。
我以為他自己會吹,哪知道他張嘴就把藥喝了。
林重檀臉色微變,可他不知為何,也不將藥吐出來,還抿著唇。我見狀,又勺了藥送過去。林重檀又張嘴直接喝了,才幾口藥下來,他的臉泛起古怪的潮紅,唇也變紅。
我只當沒發現,將一碗藥都給林重檀喂進肚子里,看他控制不住連連擰眉,我一時沒忍住笑。
他倏然聽到我笑聲,再度怔怔看著我,片刻,他的臉朝我靠近。在他的唇要親上來時,我轉開臉,“誰許你親我,我還沒有原諒你。”
“我……抱歉,是……我唐突了。”
林重檀頭回在我面前結巴。
我將藥碗放下,“我要回宮了,太學人太多,我不想讓他們都看到我頭上有傷的樣子,所以我明日不會來這里。宮里也不方便說話,我不想讓母妃看到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樣子。
”我慢一拍,才接著說后面的話,“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可以寫信,你把寫好的信給宋楠,他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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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的時候,我在馬車上問宋楠,“你確定二皇子最近頻繁聯系駐扎外營的馬山秉?”
宋楠點頭,“我舊下屬在外營,算得上馬山秉的心腹。”后半句,他聲音極輕,“二皇子恐怕想逼宮。”
太子才被罰,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我沉眸思索道:“如果太子在馬山秉那里發現林重檀的書信,會是什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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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雖然給太子關禁閉,但沒說不許旁人去看他。
我從太學回來,就去了東宮。到時,太子正單腿屈膝,懶洋洋地躺在地毯上,用手中羽箭投壺。
他衣服也不好好穿,明明天氣轉寒,還敞開衣領,露出一片白皙肌膚。
見到我來,他長眉一挑,“弟弟來了啊,坐。”
他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
第45章 夏至(3)
太子這般態度親昵,一點都不像才因我而罰跪正華門一整夜,還被禁足東宮。
我沒在他身旁坐下,而是挑了張椅子坐下。他發出一聲低笑,倒也不惱,繼續投壺,既不問我為何來,也不趕我走。
我看他投了會壺才開口,“為什麼在父皇面前,你什麼都不說?”
太子手里的羽箭此時正好投入壺中,發出清脆的“當”的一聲,“沒什麼可說的。”
他從長毛地毯上爬起,因為這個動作,他的領口敞得更開,幾乎都能看到腹部。我不由扭開臉,直至余光瞥到太子的衣擺。
他走到我的面前,忽地彎腰,將雙手搭在我所坐椅子的扶手處。我的背不自覺挺直,防備地看著他。
下一瞬,太子偏頭湊近我臉頰,鼻子嗅了嗅。
“弟弟好香啊。”太子意味不明地說。
我頓了下,方伸手推開他,“我未用香,哪來的香味,看來太子哥哥被禁足多日,禁出毛病了。”
太子聞言露出驚訝的神情,“沒用香嗎?孤怎麼一直聞到弟弟身上有香味,難不成是弟弟身上的體香?”
他說著,仿佛又要湊近聞味道,而此時殿門傳來“哐當”一聲。
我立刻推開太子站了起來,而太子神情驟變,轉頭冷冰冰看著送茶點過來但摔了的宮女。宮女面色驟白,一下就跪在地上,求饒道:“殿下饒命,九皇子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剛想說將地上收拾干凈就好,太子已經開口。
“拖下去,杖斃。”
方才還空無一人的殿外立刻走出兩人,一邊捂住宮女口,一邊往外拖。宮女還想求饒,掙扎著想往我們這邊撲來,可并未成功。她被那兩人的其中一人抓住頭發,狠狠地掌摑。
不過幾巴掌,就活活把宮女打昏過去。
我在旁看得膽戰心驚,太子卻是饒有興致。
我忍不住開口,“她只是不慎摔了茶盞,既然已經罰了,就不用再施其他刑罰了吧。”
太子聽我這樣說,慢悠悠道:“你們聽到沒?”
打人的太監立刻停下手,諂媚地笑道:“奴才聽到了,這就帶她下去。”
“臉都打紅了,記得給她好好治一治。”太子輕笑著說。
“是是是。”兩人拖著宮女下去。
我因看了這一幕,實在覺得不舒服,顧不得太多,匆匆找了個借口離開。東宮地廣,我來過兩次發現東宮西南偏門離華陽宮更近,就準備從西南偏門離開。
行到一半,忽地看到兩個人抱著一個麻袋。
我本以為他們是在背糧食等東西,但鈕喜突然擋在我面前,我才發現不對——麻袋在滲血,滴了一路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