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做什麼?會想再殺我一次嗎?
“啊!”我猝不及防叫出聲,只因林重檀忽然伸手將我拖進他懷里。他身上的藥香味讓我回過神,我立刻開始掙扎,同時裝害怕,“你是什麼人?放、放肆!”
林重檀微微松開我,但手還在我的腰上。他擰著眉看著我,眼神在我臉上巡視。
我扭頭喊人,“來人!鈕喜……”
下一瞬,我的口唇就被捂住。
林重檀竟然……把我拖進旁邊的假山里,他真準備再殺我一回嗎?
我再顧不得其他,拼命地掙扎,想呼救,可林重檀力氣比我大許多,他把我控制在假山壁與他懷中。待我發現他在脫我衣服時,我幾乎氣得失去理智。
肩頭的衣服被強制褪去,林重檀借著假山洞照進來的光,目光在我肌膚上一寸寸掃過。他似乎嫌看得不夠清,還以手將我身前的碎長發拂到肩后。
被他指尖碰過的皮膚寒毛豎起。
我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我已經再活一次,怎麼我與他見面的第一次,還是被他這般羞辱。
就在我憤怒不堪時,林重檀長睫一顫,凝在我身上的眼眸中竟有水光閃過,抓住我肩頭的手更是微微發抖。
無論是在我面前,還是在他人面前,林重檀幾乎從不失態,他居然會哭嗎?
應是我看錯了。
我想再看仔細些,但他已然閉上眼,再度睜開眼時,眼中清明一片。
林重檀輕輕將我滑到手肘處的衣服重新拉回肩頭,退后兩步,
“抱歉。”他對我說。
我終于恢復自由,情不自禁抬起手掌摑林重檀。他被我打偏了臉,緊抿的唇微微分開,語氣比先前要更疏離,“抱歉,是我唐突冒犯了。
”
我咬住牙,想再打他一巴掌,忽地外面有動靜傳來。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能見人,只能先低下頭匆忙整理衣服。林重檀在此刻,準備離開假山,我不由壓低聲音怒道:“你站住。”
林重檀像是沒聽到,腳步未有半分停頓。
待我整理好衣服,從假山里出來,才發現林重檀并沒有走。他站在假山附近,聽到我出來的動靜,轉過身對我行禮。
“林重檀見過九皇子。”
他何其聰明,竟已經認出我身份。
我冷眼看他,在見到他之前,我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見到之后,我心里的想法變了,我不想那麼簡單放過他。
我身上所受的一切,我要一筆筆還給林重檀。
我曾有多痛苦,那麼林重檀就必須多痛苦。
“你怎麼知道我是九皇子?”我問。
林重檀未有因我的身份而露出一絲討好諂媚,不卑不亢地道:“我在回到太學之前,已聽說九皇子入讀之事。今日之事是我無意冒犯,望九皇子寬恕。”
寬恕?
我才不會寬恕他。
我心思一轉,故意試探他,“你……為什麼要做剛才那種事?難不成你也把我認成那個什麼春笛?聽說那個什麼春笛跟我長得很像,好些人都認錯我和他。”
幾乎是我一提及“春笛”二字,他的神情便是一變。我見狀,又問他,“你也覺得我們像嗎?”
他抬起眼,目光在我臉上落了一瞬,似有懷念,又像是沒有。他重新低下頭,冷淡道:“像。”
“他是你什麼人?”
林重檀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對我拱手行了個禮,“若是九皇子寬恕我方才的冒犯,我還有其他事,想先離開。
”
“等等,你這樣欺負我,我若放過你,那不是以后人人都能欺負我?”我不悅道。
林重檀垂眸,表情毫無波動,“但請九皇子責罰。”
正在我要開口時,鈕喜帶人從另外一邊過來,他步履匆匆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九皇子,陛下來了,現下正在騎射場。”
我聽到皇上來了,只好暫時先放過林重檀,趕往騎射場。哪料到我到騎射場沒多久,林重檀也到了。
少年白衣勝雪,卷著紅色破風滾滾而來。待馬蹄聲近時,他抽出弓箭,對著百步外山坡頭的靶子射去。
只聽凌厲破空之聲,陪練的馬倌跑上山坡頭,遙遙舉起紅色旗幟。
這是箭射中靶心的意思。
林重檀翻身下棗紅色大馬,幾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重檀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外一向威厲的皇上看到林重檀時,臉上露出和氣笑容,“平身,你年紀輕輕箭術能到這種地步,很不錯。”
“父皇,兒臣沒找錯人吧?半個月后北國使臣到來,肯定又要跟我們比馬術、箭術,這次我們讓林重檀上,讓他們這種番邦小國明白,我們不用將士,僅靠一個讀書少年人就能挫他們銳氣。”太子在一旁說道。
我從莊貴妃那里聽到一些關于北國的事,北國每三年會派出使臣帶著奇珍異寶來訪我朝,但北國近年并不安分,屢屢犯我朝邊疆,有異動之心。
太子竟然要讓林重檀跟北國使臣比賽嗎?那豈不是代表我短時間內不能怎麼動林重檀,而且我要處置林重檀,恐怕還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皇上唔了一聲,沒說好與不好,轉頭問我:“從羲,你最近騎射練得如何?”
我誠實說:“我還沒辦法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