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灼這陣子和梁松庭幾乎每天都有時間待在一起,也很懂得察言觀色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喝梁松庭指定要發火,沒再執意,改拿起筷子說,“不喝了,吃菜吧。”說著,夾了個小籠包放在梁松庭跟前的碟子里。
梁松庭的一條手臂仍是搭在椅背上的,剛才郁清灼和趙覓喝酒寒暄,他也等著郁清灼,一點沒動桌上的菜。
郁清灼夾了塊熏鴨放自己嘴里,一側腮幫子被鴨肉塞得鼓起來,他轉頭看向梁松庭,“這鴨子腌入味了,庭哥吃麼,給你夾一塊?”
梁松庭這才拿起服務生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說了聲“吃”,等著郁清灼給他夾肉。
這一頓飯他們來得已經有些晚了,吃的時間并不長,幾乎是在一桌朋友的注目之下吃完的。
郁清灼一會兒給梁松庭盛碗湯,一會兒又給梁松庭夾肉夾菜,那種照顧和體貼都表現得很熟練。梁松庭也不避著誰,有時候他和人聊著天,郁清灼沒拿筷子的一只手放在桌上,他就會將郁清灼的手握到自己手里輕輕捏一捏。
盡管都是些無意識的動作,但在旁人看來,這一對看著像是修復得差不多了,離最后和好就剩一步而已。
第40章 你現在說停,我可以停
快散席的時候,路白菲走出包廂去叫服務生來埋單。祁嘉正好從洗手間出來,順便就坐在了路白菲的座位上。
他咬了支煙,但沒點火,低著聲叫隔壁座位的郁清灼“郁老師”。
郁清灼給他叫笑了,之前祁嘉都是對他直呼其名的。郁清灼說,“叫我清灼吧,這一聲老師不知道把我支到哪兒去了。
”
祁嘉今晚在席間話也不多,一看就是純粹為了路白菲才來的。
祁嘉銜著煙,些微笑了笑,說,“我和路哥的這些朋友其實不熟,估計你也看出來了。他怎麼介紹的,我就怎麼叫。”
郁清灼聽了一笑,讓祁嘉有些意外地,郁清灼竟然很實誠地回應了句,“是,看出來了。”
祁嘉被他這麼一承認,也笑開了些,說,“我不像你,復合了還可以讓周圍的人覺得確實是跟過去比不一樣了,看著你們總是般配的。”頓了頓,祁嘉又道,“我好像不管做什麼都沒有這種效果,有時候就連我家里人都覺得我和路白菲不配。”
郁清灼和祁嘉此前也有些交情,但大都是討論古籍字畫之類的藏品。祁嘉想給路白菲送這送那的,而且必須有品位,郁清灼就幫他掌掌眼,這僅限于郁清灼的專業領域,他們兩人甚少談及各自的感情。這時候祁嘉忽然這麼一說,似乎有點交淺言深的意味了,又像是不由自主地一聲感嘆。
包廂里的氣氛很放松,郁清灼在這種環境里也比較容易跟人交心。
他先低聲說了句,“沒復合呢,我還在追。”說著,兩手撐著膝蓋,手指在褲子布料上捻了捻,又說,“你已經追回來了,再說什麼羨慕不羨慕的,反倒寒磣我。”
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兩個人都繃不住覺得莫名心酸又好笑。
時隔多年挽回前任這種事,真沒什麼經驗可交流的。說出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哭曾經年少輕狂不知深淺的自己,也心疼曾經愛得那麼義無反顧的另一個人。
路白菲買了單回來,瞧見祁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咬著根煙和郁清灼聊天。也不知是在聊什麼,他們兩人忽然搖頭一笑。
路白菲站在不遠處停了腳步,心說這倆還挺有共同語言。
一頓晚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眾人都只是半飽,酒也不過淺飲了幾口。
過年前后各自都有忙的,好不容易擠出周末的空閑來這里泡溫泉,到熱氣騰騰的湯池里待著才是正經事。
路白菲手里拿著幾張房卡,儼然旅游團導游一樣,站在餐廳門邊給幾個好友發房卡,讓他們回房換衣服。
趙覓沒等他遞上房卡,自己伸手隨意抽了一張。
路白菲眉頭一皺,說,“拿回來。”
趙覓拿卡的手停在半空,哭笑不得,“怎麼住哪間客房還有講究啊?不都一樣的麼。”
路白菲一挑眉,淡淡笑道,“你那張是大床房,我給梁哥留的,確定要睡?”
趙覓聽后神情微妙,看看梁松庭,又看看郁清灼,然后雙手把卡奉還了,說,“原是我不配了。二位好好享用大床。”
大床兩個字他格外強調,還拖長了尾音。
郁清灼不是個開不起玩笑的,剛才在席間他也很應對自如,可是這時見到梁松庭面不改色地接過門卡,還是微微有點臉紅。
后來他們進了房間要換衣服,郁清灼也不知是怎麼了,腦子里凈是些不純潔的聯想。他從旅行箱里拿出自己的那條泳褲,側身從梁松庭身旁走過,默默進了浴室去換。
泳褲剛穿上還沒脫上衣,梁松庭突然推門而入。
郁清灼的毛衣正脫到一半卡在胳膊上,他愣了愣,“庭哥...你要用洗手間?”
梁松庭已經換了一身浴袍,一步一步走近郁清灼,將他直接摟到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