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就連不常來事務所坐班的崔旸都聽說了這事。梁松庭的辦公室里最近常有白玫瑰,幾乎每天都會增加新的。
崔旸好奇心爆棚了,特意來了一趟事務所,假模假式地在自己辦公室里待了幾分鐘,轉而就去敲梁松庭辦公室的門,名為談公事實則就是要看花。
好幾天的花攢成了很大的一束,塞在一個闊口的瓶子里,已經快塞不下了。
崔旸嘖嘖稱奇,坐在沙發里對著那個大花瓶,“我聽說最近有人追你?成天給你送飯送花,刮風下雨都沒落下?”
梁松庭多冷硬的一個人啊。當初沈霖追他時都不敢做得這麼明顯,梁松庭公私分明,不會讓人侵擾到自己的工作場所。
可是這個來造詣送花的人,一連送了這麼些天,梁松庭卻沒有叫停。
這讓崔旸覺得納罕。
梁松庭只愿意和崔旸聊工作,別的八卦不論崔旸怎麼旁敲側擊地問,梁松庭都懶得回應。
明天他就要飛去廣州完成老房改造的后續拍攝,一個小團隊跟著他一起過去;下個月又要去一趟貴州安順,那里有兩所造詣援建的希望小學,之前捐助的款項使用有賬目不透明的地方,今年梁松庭準備去實地跟進工期。
這些事情他都需要提前和崔旸交待,同時也聽取崔旸的意見。
兩人聊了一陣,外面天色漸暗,差不多到了下班的點。
崔旸這個人是最不會委屈自己的。他抻著胳膊從沙發里站起來,下頜一抬,沖梁松庭說,“走吧走吧,出去吃個飯,邊吃邊聊。
你明天飛廣州了,也別加班了。”
梁松庭一開始沒答應,后來給崔旸一頓攛掇,還是收拾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他們兩人沒去擠電梯,就從樓梯往下走。快要走到一樓時,事務所的前門從外面打開了,一個步伐匆忙的身影抱著個大紙袋走進來。
梁松庭腳下忽然一頓。
郁清灼只想把東西放下就走,沒有抬頭看周圍,也不知道梁松庭就站在一旁的臺階上。
他照例把袋子交給前臺的人,接他東西的小姑娘卻轉頭看了一眼,然后綻開笑說,“梁總,您的外賣到了。”
郁清灼嚇了一跳,視線隨之轉向了樓梯那邊。
梁松庭還有幾步就走到他跟前了,郁清灼愣愣的看著對方,都沒敢開口打招呼,第一反應是自己應該立刻走開的,杵在這兒只會讓人尷尬。
這些天他來送晚餐,進出都很迅速,絕對沒有制造偶遇的想法,還唯恐給梁松庭撞見了。
郁清灼一向面皮薄,如果梁松庭當著前臺的面讓他把東西帶回去,下一次他可能真的不好意思再進造詣的門。
就在郁清灼準備轉身離開時,崔旸突然快步上前,一伸手把他肩膀搭住了。
“怎麼稱呼呢?”崔旸帶著笑問他。
郁清灼平時在外交際那麼從容優逸的一個人,這時竟然不敢說自己名字。
他下意識地去看梁松庭,就連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
梁松庭在接收到他目光的一瞬,腦子里忽然閃過那句“小郁知道錯了”,再看看郁清灼,認識這麼多年好像就沒見過他這麼如履薄冰的樣子。
梁松庭嘆了口氣,替他說了,“郁清灼。”
說完,手一抬把崔旸拽開,沒再讓他貼著郁清灼。
崔旸這人太精了,就這麼短短半分鐘,幾次眼神交匯,他就全懂了,繼而又伸出手要和郁清灼握手,一面笑著自我介紹,“崔旸,造詣的合伙人。”
郁清灼和他握了握,但沒說自己的情況。郁清灼擔心說多錯多。
崔旸跟誰都自來熟。何況郁清灼一出場,他和梁松庭之間的暗涌,還有那種氛圍感也太明顯了。崔旸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立刻就對郁清灼發出了邀請,說,“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正好我和你梁哥出去吃飯,一起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猜猜庭哥怎麼說
第25章 滿意了?
梁松庭并不想成為那個最了解郁清灼的人。但他又的確是的。
這種類似的伎倆,郁清灼從前就用過。梁松庭甚至希望自己的記憶力不要那麼好,不要立刻就想起來。
郁清灼此刻的小心翼翼是真的,害怕或許也有一點。梁松庭最近幾次見面已經把話說絕了,對郁清灼也太冷淡,清灼心里是真沒底。
可他又是一貫最懂得以退為進的。這時候不說話,把決定權交給了梁松庭,等著梁松庭妥協下來,說一聲好,這樣就能共赴晚餐。
崔旸在一旁挑著眉,示意梁松庭趕緊的給個話。
“他不去。”梁松庭一口回絕了。
崔旸面露訝然,梁松庭又轉向郁清灼,視線捎帶了一下那袋放在前臺的晚餐,冷著臉說,“東西帶回去,明天不要送來了。”
當著眾人的面,這麼一說那就是半分情面都不給郁清灼留了。
清灼愣了愣,然后叫了聲“庭哥”,聲音很低,就他和梁松庭之間能聽見。可是接著他也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