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你的溫柔》第29章

郁清灼低著頭,任他把頭發揉亂了。

  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再說話。梁松庭從主臥離開時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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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松庭平時工作很忙,加班是常事,到周末一般是不會早起的,要補補覺。

  郁清灼就相對規律很多,最遲睡到八點也就醒了。

  他身上穿的是梁松庭的睡衣,大一碼的,因為不想換下來,收拾好床鋪以后郁清灼就穿著睡衣走出了臥室。

  客廳里光線很好,空曠,明亮,最顯眼的家具就是一個四人座的長沙發,旁邊還擺著一個同款的單人沙發。

  郁清灼一看到那個單人沙發就想起昨晚梁松庭坐在上面,自己主動要替他做的場景。

  當時喝高了臉皮也變厚了,好像并不覺得尷尬。現在回想一下,郁清灼還是感覺臉有點熱。

  客廳南面的一堵墻被做成了開放式的陳列架,放了些裝飾品、建筑模型,還有不少雜志書籍。

  郁清灼上次來的時候,是在梁松庭洗澡的間隙匆忙瀏覽了一邊,沒空細看。今天他有時間了,于是將一些感興趣的書抽出來,依次翻了翻。

  這是個無意識的舉動,像是在尋找什麼。郁清灼一連翻了有五六本書,直到一張書簽從其中一本書內滑落,他才后知后覺自己在做什麼。

  曾經他給梁松庭寫過許多書簽,不下百張吧。那時候梁松庭常看的書籍、常用的筆記里隨手一翻都有郁清灼的墨跡。

  郁清灼從小習字,肯下功夫也有天賦,拿過好些國內書法比賽少年展青年展的頭獎。他模樣看著清雋俊秀,偏偏一手隸書寫得雄放態恣,極具神韻。

  梁松庭也喜歡他的字,覺得看他寫字是種享受。

  兩人感情最熱的時候,每在床上沙發上做完了,梁松庭就抱著郁清灼給他捏肩捏腰,然后哄他在渾身酸軟時給自己寫一小幅。

  郁清灼如果那天享受多于疼痛,就會瞇著笑寫“滿船清夢壓星河”,要是給弄狠了,就恨恨地寫“銀瓶乍破水漿迸”。好好的古詩詞在他這里全有了暗含的情色意味。

  當然他都有正經寫字的時候,不單單是些兒女私情。立春時節他給梁松庭寫“吹面不寒楊柳風”,待到入冬了又是“我寄人間雪滿頭”。

  為此梁松庭特意訂制了一個木匣存放他的墨跡,不到一年時間就幾乎把匣子裝滿了。

  這曾經是兩個人之間不為人知的小情趣,承載著那段最為縱情肆意的青春。

  可是到如今什麼都沒留下。

  梁松庭的書里只有出版社印制的普通書簽,那些有關郁清灼的痕跡,也許是燒了扔了,也許被鎖在了看不見的地方。總之都已經清理干凈了。

  一個小時以后,梁松庭起來去洗手間,從客臥走到客廳,就見郁清灼穿著睡衣,坐在裝飾架邊的小木凳上,正在看書。

  外面天光正好,郁清灼坐在地方對著窗口,整個人被陽光照得暖融融的。

  這一幕讓梁松庭一下有點恍惚。昨晚郁清灼在他家里留宿了,現在就穿著自己的睡衣,很多想法瞬間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郁清灼轉頭看向他,笑了笑,說,“早。”

  梁松庭在客臥的沙發床上對付了一個晚上,身上穿的還是那件T恤,只是把牛仔褲換成了一條寬松長褲。

  他問郁清灼,“吃早飯了嗎?”

  清灼闔上書,站起身,說,“沒呢。”

  “你還睡麼庭哥?”他又問梁松庭,“要你不睡了我就弄點早飯。”

  梁松庭認識清灼快二十年了,記憶中從沒吃過他做的食物。

  下廚房這一項大概是郁清灼身上唯一的bug,成品難吃且過程危險,梁松庭早就見識過。

  他淡淡一笑,搖頭,“坐著吧,我來。”

  話雖然這樣說,郁清灼還是把手里的書放回了書架上。等到梁松庭洗漱完了進入廚房,郁清灼已經站那兒了,態度端端正正的,說,“我給庭哥打個下手。”

  早餐也就簡單弄一弄,沒什麼需要郁清灼幫忙的。梁松庭煮了麥片,攤了兩張餅,郁清灼取了兩副碗筷放在外面餐桌上。

  吃早飯時郁清灼很安靜,都沒主動找話和梁松庭聊。他知道自己吃完就該走了,很想問問房子設計的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想到卻是梁松庭在吃完以后放下筷子,看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你上次打電話來問微水泥墻面,是想用這個做涂層?”

  郁清灼正在喝粥,一下抬起頭。這里頭的言外之意他當然聽懂了,眼神也亮了,咽了一口粥,說,“我不了解具體適不適用,庭哥看看吧,都你說了算。”

  梁松庭臉上沒什麼表情,很公事公辦的樣子,可是接下來從他口中說出的每個字都讓郁清灼聽得心里敞亮起來。

  房子的結構仍會繼續先前的加固承重墻的方案,陽臺的排水系統因為出現倒坡的情況,工人會把坡度重新做好。此外梁松庭也提到了書房面積太小,如果作為工作室不能提供足夠的空間,不能放置升降寫字臺,所以考慮把客臥改建成工作室,便于郁清灼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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