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比較暴躁,拒絕從郁清灼那里接受任何信號,而那時的郁清灼在想什麼?
重逢、墓園、對峙,他們之間失落了太多,也分離太久了。
梁松庭并未讓郁清灼意識到他心里有些紛亂的想法,他和郁清灼說,“我叫助理進來,你和她說明情況,會有住宅組的設計師和你聯系,他們要先實地看房再決定。”
郁清灼稍微往前探了探身,是一種想要阻止梁松庭叫進助理的意思。
“庭哥,我想請你負責,我不找別人。”郁清灼看著他的眼睛,繼而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錢不是問題,按照你的收費來。”
梁松庭半笑不笑地看著郁清灼,“你想當我的甲方?”
郁清灼笑了下,說,“我沒有任何要求,你想怎麼設計都行,這樣不算甲方吧。”
然而梁松庭似乎不打算繼續和郁清灼聊下去了。他站起身,走過去打開會議室的門,叫了助理的名字。
在助理進入會議室之前,他扶著門,回頭和郁清灼說,“我現在手頭事情多,你要想早點搬回去住,其他設計師比我可靠。”
郁清灼坐在椅子里,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最終郁清灼沒有堅持,他不想讓梁松庭覺得自己太執拗。在與助理進行交流以后,郁清灼簽訂了一份設計裝修的合同。
助理用筆劃掉了那張印有預付款的紙頁,沒有收取定金。盡管清灼不缺錢,但助理小舟說了,梁老師說您不用給預付,我們設計方案出來以后您覺得滿意再說。
郁清灼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自己作為前任的一點特權。
離開會議室時,他沒再去打擾梁松庭,只發了條信息,說庭哥我走了,謝謝。
等他下樓以后,小舟拿著剛簽的合同去梁松庭的辦公室給他過目。梁松庭接過合同,隨口說了句,“去找個花瓶。”
小舟“啊”了一聲,有點弄不明白。
梁松庭一邊翻合同一邊說,“把會議室的那束花插上。”
小舟這才想起會議室里那束白玫瑰,又問,“放在那兒呢?”
梁松庭原本想說就放會議室里,但他的手卻不自覺地抬了下,指著自己辦公桌前的那套沙發和茶幾,“放茶幾上。”
作者有話說:
人走了,花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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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連根骨頭都不剩
這束白玫瑰在梁松庭的辦公室里擺了將近一周,后來花葉逐漸枯萎,被清潔阿姨拿出去扔掉了。
花開得最茂盛的那幾天,郁清灼那邊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動靜。到了花被扔掉的當天傍晚,梁松庭的工作號碼收到了郁清灼的信息。
——庭哥,今天徐工把設計圖發給我了,你再替我看看行嗎?
梁松庭當晚有個應酬,和“造詣”的合伙人崔旸一起出去跟一幫業內的大佬聚餐。
梁松庭這個年齡,三十出頭,作為一個名頭還算響亮的建筑師事務所的合伙人還是偏年輕了些,所以在事務所里他基本是負責技術這一塊,業務能力他是扛得起來的。而外聯拉活的事情一般就交由崔旸去跑。
崔旸是梁松庭的導師崔培之的獨子,比梁松庭年長幾歲。在建筑方面,崔旸沒什麼天賦,出去談生意倒很有一套。盡管他和梁松庭看起來像是南轅北轍的性格,但是兩人搭檔的這些年一直處得挺好,屬于互補型的朋友。
去年崔培之做了一個心臟搭橋的手術,不再接受建筑學院的教授返聘了,也不宜多操心“造詣”的經營。梁松庭作為他的關門弟子,升任了“造詣”的合伙人,肩上的責任重了,應酬也跟著多起來。
郁清灼的信息傳入時,梁松庭剛跟一位設計院的領導喝了酒。他回到座位,看了眼信息,又把手機揣了回去。
郁清灼提到的設計圖紙梁松庭早在幾天前就已看過。事務所每周都有案例討論的例會,各個團隊負責的設計都要集思廣益梳理一遍,因此梁松庭很清楚郁清灼那套房子的問題和解決方案是什麼。提供給郁清灼的結構加固方案和設計風格都是中規中矩的設計,挑不出什麼錯,梁松庭沒也打算插手管這一塊。
他這邊無暇回復,郁清灼倒也識趣,后面都沒再發信息來問了。
酒局快散場時,崔旸走過來拍著梁松庭的肩膀,問他,“給你找個代駕?”
梁松庭搖頭,“我沒開車,一會兒出去打個車就回了。”
這方面梁松庭挺務實的,很多明知有酒局還要開車來的人,無非就是繃個面子,覺得到了什麼局就得開什麼車,回去叫個代駕也一樣體面。但梁松庭不會那麼費勁,他知道今晚要喝酒,直接就坐出租來了。
坐出租不掉價,坐公交擠地鐵也一樣。就是代步工具而已,還能坐出什麼鄙視鏈了不成。
崔旸腦子轉得快,笑嘻嘻地說,“那我給沈霖說一聲,他來接你?”
梁松庭皺了下眉頭,覺得放任崔旸誤會下去不合適,沉著聲說,“我跟沈霖分了一年了,你別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