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煙頭距離臉頰只剩兩三厘米時,梁松庭手腕一轉將香煙翻到了掌心內側,而后以手背拍了拍郁清灼的臉。
他說,“郁清灼,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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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今天。
這平平無奇的五個字卻產生了一種極強的摧毀力。
梁松庭說完以后沒有馬上走人,他眼看著郁清灼的眼尾慢慢地熬紅了。一種近似懊悔的情緒從郁清灼眼底流露出來。
這是梁松庭想看到的。盡管從他得知郁清灼回國直到今晚,并未聽對方親口說過類似對不起的話,但郁清灼此刻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梁松庭咬著煙走了,把郁清灼獨自留在原地。
包廂里的其他人都在氣氛融洽地喝著酒聊著天,唯獨郁清灼待在這里格格不入。
梁松庭走到吧臺邊坐下,沈霖也坐到了他身邊。梁松庭的視線余光瞥見郁清灼還沒走,像個被老師留堂罰站的小學生,在那邊獨自站著。
又過了會兒,趙覓走過來吩咐酒保,讓調幾杯特質的雞尾酒用來劃拳整蠱。這時候郁清灼從窗邊走了過來。
他也不在乎沈霖和趙覓都在場,他將禮盒放在吧臺上,語氣得體地對梁松庭說,“我們喝一杯吧。喝完,我就走。”
梁松庭側眸看了他一眼,說實話他沒想到郁清灼會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這一回梁松庭有了少許的沉默,沒有立即回應。
趙覓站在吧臺里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惡劣的點子,忽然敲著酒吧臺面沖郁清灼說,“喝酒可以喝啊,但不能喝普通的酒,太沒誠意了是不是。
”說著,他摸出來一張白色的酒單拍在郁清灼面前,笑著說,“要喝就喝這上面的,你讓梁松庭給你指一款。”
郁清灼起先還不太明白,等他掃視了一眼酒單上的那些名字,當即也懂了趙覓在玩什麼。
這不是尋常的雞尾酒,這條單子全是些極香艷的酒名。什麼“高潮”、“叫床”之類的,都是讓人面紅心跳少兒不宜的詞。
郁清灼從前也有和朋友玩得很大的時候,知道有些酒吧里會提供這種隱藏酒單。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是被指定喝酒的那一個。
就在他稍有猶豫時,梁松庭從一旁把單子直接拿走了扔回給趙覓。這意思很明顯,他和郁清灼之間有什麼陳年舊事的另說,但不至于要到當眾羞辱人的程度。
趙覓嘖嘖地接著單子,搖著頭說,“清灼都沒表態呢?你替人家決定什麼?”
沈霖見狀,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出來玩就是圖個高興嘛,這個不挺有意思的。”
郁清灼眼見著那張酒單又被趙覓遞了過來,在梁松庭再度阻攔之前,他主動伸手接住了。
這上頭都是些四五十度的烈酒,郁清灼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他轉頭看著梁松庭,一直看進對方眼里,在梁松庭稍微皺了皺眉的同時,清灼說,“庭哥,你指什麼我喝什麼。我喝完以后你把這件禮物收了,成麼?”
作者有話說:
沈霖不是現任,也沒睡過。
這幾章埋了伏筆,后面會解釋小郁提分手的原因,他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是庭哥不知道的。
根據讀者反饋之后的劇情很好看,別急著罵郁,多看幾章~
第7章 言而有信
喝一杯也行,甚至幾杯也罷,郁清灼橫豎是豁出去了。只要梁松庭接受生日禮物,他這趟就算沒白來。
梁松庭是知道他不能喝酒的。郁清灼酒量不行,當年的酒品也爛得一批,一兩杯啤的他可能不成問題,要是一杯四五十度的烈性酒給他灌下去,估計他就得癱在這兒。
可是趙覓和沈霖不知情,周圍還有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朋友也在起哄讓郁清灼喝。
梁松庭受夠了這群豬隊友,大概人類天生就有圍觀八卦的心理,小吧臺這邊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看架勢這張隱藏酒單不讓郁清灼體驗一回,沒人能答應讓他走。
梁松庭冷著臉,伸手摸到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封塑紙,手指敲了敲,指的是排在第一位的雞尾酒。
郁清灼看了一眼那行英文,沒說話,一直沒什麼血色的一張臉到這時似乎染了層薄紅。
他沒有復述那串單詞,只把單子拿給酒吧,說,“調酒吧。”
周圍人拱火似的笑聲此起彼伏,郁清灼看著酒保拿出一個特質的短飲杯,又往搖酒壺里倒入了朗姆酒和果汁,然后迅速耍起了花式。
梁松庭點這款酒名為“blow my job”,是這整張單子上度數最低的一款。郁清灼喝完以后估計還能直著走出去。但這名字實在太勁爆了,這都不是什麼挑逗暗示,就是赤裸裸的開車。
不出一分鐘,一杯特調的雞尾酒推到了郁清灼跟前。
這酒本身其實沒什麼特別的,量也不多,仰頭一口就能喝掉,可是壞就壞在盛它的酒杯很容易引起某方面的聯想。
杯子的直徑不到5厘米,就是短飲杯的杯口尺寸,卻又做得比一般的短飲杯更高一些,金色的酒汁里盛著一顆腌漬的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