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晚若有所思,“你去給我找些神話本子來,《山海經》之類的,都給我找來。”
“是。”韓三寶應了一聲,主仆倆慢慢的去了。
殷晚翻遍了所有的古籍,也沒有找到有關束臺一星半點的記載。他散著頭發,仰躺在床上,各種古籍凌亂的擺在床邊。
殷晚抬起手,食指上的戒指流淌著一種寶石般的光澤,他輕輕摩挲了一下,下一刻,心緒一轉,便出現在了樊淵。
沒了夜明珠,殷晚睜眼閉眼都是黑暗,摸索著往前走了兩步,不妨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將要摔倒的時候,只覺有誰拉了自己一下。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個山崖。
山崖與上次來時有些不同,束臺把夜明珠鑲嵌在了石壁上,幾百上千個夜明珠鑲嵌出一幅星圖,把山崖照耀的恍若白日。
“我不是給了你夜明珠嗎?”束臺問。
殷晚有些不好意思:“上神給的夜明珠,叫我兄長搶走了。”
束臺挑眉:“他為何搶你的東西?”
殷晚嘆了一聲道:“這說來話長了。”
束臺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他興致勃勃的看著殷晚,“不著急,你慢慢說。”
殷晚抿了抿嘴:“我本是大周的三皇子,只是生母早逝,父皇眼里也沒有我。我兩位兄長,一位是太子,一位是親王,待我少不得輕慢些。昨日太后生辰,上神給的寶物讓我兄長送給太后了。”
說罷,殷晚看向束臺,不動聲色的觀察束臺的神色。
束臺嘖了一聲:“送給長輩的倒不是不好再拿回來,罷了,不過是個珠子,不值什麼,我再給你一個。”
殷晚挑了挑眉,看來這位上神沒有同那個白衣人一般的看透人心的本事。
“還是不了,”殷晚道:“東西是好東西,我守不住也是枉然。”
束臺停住動作,看向殷晚,“你這個小孩子,倒是有點意思。”他點了點頭,道:“你能與我相遇,也算有緣,只要你日后常來陪我,我必然不會讓你吃虧的。”
殷晚拱手笑道:“多謝上神。”
束臺揮了揮衣袖,帶動鎖鏈叮當作響,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殷晚順勢問了他一些問題,他比那白衣人好說話的多,一些不該凡人知道的事情也都告訴了殷晚。
“神跟仙是不一樣的,”束臺攏著長長的紅衫袖子,“我們神是天生地長的,受天地靈氣匯聚而成,同天地之始有親緣關系。如今的神大多是遠古上神的后裔,尊貴的血脈一脈相傳。那些仙呢,就是人啊妖啊,慢慢修煉,歷劫之后飛升成仙,怎可和我們神相提并論?”
聽束臺的意思,天界之中,神的地位要比仙高一些。
“這是必然的,”束臺頓了頓,道:“只是天庭是專為仙設立的,后來他們又得了管理凡間的職責,相比之下,神不理俗事,自然沒有他們仙風頭盛。”
殷晚眉心微動,神空有尊貴的身份而沒有實權麼?這其中的關系倒是微妙的很。
他又問道:“人真的可以修煉成仙嗎,那豈非仙人的數量越來越多?”
“我沒被關進來之前,凡世的靈氣就衰竭了,凡人很難在飛升成仙。至于現在是個什麼情形,我就不知道了。”
殷晚道:“如今的人間,時常有妖神鬼怪之說,但是大多是假的,鮮有人見過神與仙的蹤跡。”
“這是自然,六界生靈各行其道,若有人擅自闖入凡間,天庭必然會出手阻止的。
”
殷晚將這些事情記下,又看向束臺,有些羞愧的樣子,“殷晚無知,還未請教聽過上神尊號。”
“我?”束臺揣著手想了想,“我被關在樊淵不知道多少年了,尊號神位大約也都沒有了。不過昔年我在外之時,也算得上名揚四海,與我相識,不會辱沒了你。”
“我絕無此意。”殷晚道:“我只是想,若上神有親友眷屬,或許可以助您離開此地。”
束臺想了想,“還是免了,我父帝和兄長避世不出多年,我幼弟性子不好,若出世必然天下大亂,天道不會放過他。”
“天道?”
“天道····”束臺望向山崖外,濃重的化不開的黑暗,“天道不是個好東西,你若見了他,千萬要離的遠些。”
殷晚眸中若有所思。
束臺走到石壁邊,扣下一枚夜明珠,遞給殷晚,“回去的路上照明用,可要小心,別再弄丟了。”
殷晚應了一聲,忽然發現石壁上有些粗糙的線條,他仔細觀察,發現是個人的模樣。
“這是誰?”殷晚問道。
束臺回頭看了眼,卻沒有說話。殷晚仔細觀察這幅圖,發現一整面石壁都刻滿了這個人。這每一條線都是束臺親自刻的嗎?那這個人,必然是他極為重要的人了。
殷晚用一種打趣的語氣道:“莫不是上神的心上人嗎?”
“這不是我的心上人。”束臺聲音微冷。他在這幅圖面前站定,伸手拂過凹凸不平的石壁。束臺的手腕上還帶著細鏈子,卡在突出的腕骨邊緣,有一種冷而易碎的美。
殷晚看的入神,但是下一刻,束臺便揮袖抹去了石壁上的線條,聲音里有一種殷晚熟悉的平淡。
“這是天道,高高在上,藐視眾生的天道,九殷大人。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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