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300章

  而叛出大鄴的淮述安幾經周折尋到了鮫人族,以余嶠好友的身份提出送鮫人族出海躲避,還他們一個安生日子。淮述安對幸存的鮫人族確實算盡心盡力, 更對余嶠表現的一往情深,鮫人族被他蒙騙,對他頗有好感, 反倒是對大鄴與蕭厲則是深惡痛絕。

  再加上淮述安晚年間留下來的手札, 這一切都誤導了他們,叫他們以為是蕭厲負心薄幸, 背叛了余嶠。而淮述安則是那個求而不得、深情守候之人。直到他們看到余嶠特意留下的手札,方才窺見了真相。

  原來余嶠當年引追兵出海前,曾托淮述安給蕭厲送過一封信, 信中言明不論蕭厲背叛是真是假, 但他都相信他的品行。請他念在過往情誼之上,為鮫人族留一條生路。信中他告知蕭厲鮫人族藏身之地。言明若是他無法歸來,請他代為尋一處安穩之地安置鮫人族。然而淮述安收到信后, 卻并未轉交給遠在鄴京的蕭厲, 而是私自看了信。更在余嶠失蹤之后,煽動被蒙騙的薛常,二人一同進宮質問蕭厲, 為余嶠討公道。

  蕭厲當時對他已有懷疑,但卻始終沒有證據, 加上薛常與淮述安都是他過命的兄弟,他又困于朝堂,還要分神尋找余嶠與鮫人族的蹤跡,實在分身乏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與他決裂,叛出大鄴。

  之后所發生的事,便是后人所知的所謂“真相”。薛常與淮述安自立為王,分別建立了西蜣與雨澤。而鄴太祖蕭厲娶了前朝公主為后,之后他大肆清洗朝堂勢力,培植親信。

短短數年間將大鄴朝堂變成了他的一言堂,大鄴吏治清明,百姓和樂,天下人無不拜服。而皇后則在他獨攬超綱之后不久便因病去世,這數年間,蕭厲并未擴充皇宮,只與皇后育有一子,立為了太子。

  但余嶠手札中卻寫道:他當初引追兵到了海上之后,確實準備與他們同歸于盡。但過程中出了意外,追兵雖然覆滅,但他自己卻并沒有身死。而是重傷昏迷,沉入了海中。后來他被海中鮫人救到了荒島之上,方才發現自己瀕死之時意外覺醒了鮫人血脈,因血脈返祖,他雙腿化為魚尾,無法再上岸。只是雖然行動受限,但他仍然保持了人形時的清醒。

  他跟隨救他的鮫人生活,一直試圖去岸邊打探消息,但還沒等他打探到消息,卻先撞破了淮述安的陰謀——他隨著鮫人群,無意間撞進了鮫人族隱居的這座島嶼。

  他看見淮述安乘著大船,一批批地往島上運送工匠與寶藏,為他建造所謂的“天宮”。他本就聰慧,將這些年的事情串聯起來重新思索,便發現了破綻。而巧的是這些年來蕭厲從未放棄過尋找余嶠與鮫人族蹤跡,對淮述安的懷疑也沒有忘懷過,在淮述安數次秘密出海之后,他的人也暗中跟了上來。一直困于海上的余嶠終于得以與蕭厲相見。兩人重逢之后,將所有誤會一一攤開來說,方才明白了淮述安的險惡用心。

  得知真相之后,蕭厲有心帶兵踏平雨澤。但卻被余嶠勸阻了。一是大鄴百姓休養生息數年才有了如今太平盛世,并不宜再興兵戈;二是鮫人族在島上生活安寧平靜,若是與淮述安開戰,鮫人族與“長生不老”再度被提起,即便有蕭厲庇護,也難有安生日子;三則是余嶠當時之狀況,并不宜在人前露面。

況且二人都是心懷大義之人,各有各的重任。蕭厲要顧著大鄴百姓,而余嶠在破除鮫人族詛咒一事上已有了些許眉目。兩人一番商議之后,最終決定引而不發。

  淮述安那些年傾盡雨澤之力建造“天宮”,而薛常知是自己酒后失言才泄露了鮫人族消息,更是愧疚難安,他得知淮述安的計劃之后,將自己這些年積攢的財富盡數送往南海,以作對余嶠和鮫人族的補償。而淮述安則幻想著,有朝一日余嶠歸來,看見他的真情,必會為此感動。他要讓余嶠知道,讓后世人知道,唯有他才是一心一意愛著余嶠。蕭厲顧慮太多,肩上責任太多,他對余嶠的愛,與他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余嶠寫到這一段時說:“淮述安其人,年少顯貴,一世順遂,未嘗人間疾苦。他以為他所做一切都是源于愛我,其實不然,不過是他偏執作祟罷了。他臨死之際,我與蕭厲去見了他最后一面,將這些年所發生之事告訴他,他瘋癲慟哭,死不瞑目。”

  余嶠的手札記錄口吻十分平靜,不像淮述安留下的那些自欺欺人的手札,處處都帶著濃烈情感。從他言語之中不難看出,他雖然對淮述安生厭,卻并未痛恨他。經年之后往事遠去,淮述安亦將被淡忘。這大抵便是淮述安死不瞑目的原因。他終其一生,壞事做盡,卻沒能在余嶠心底劃過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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