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91章

  少年的眸子還是清澈單純的。有的人單純是蠢,有的人單純卻是通透,但余橋顯然是后者。

  “他們并無惡意,但他們分別出自大鄴和雨澤,對于你們來說,或許是那些壞人的后代。”安長卿并沒有因為他的年紀小便輕視他,反而選擇坦誠相待。他此行來是為了替淮氏兄弟求解藥,也是為了解除自身隱患。既然是有求于人,總要做到開誠布公,以示誠意才好。

  余橋果然笑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道:“你說得那些話我雖然一知半解,但是父親曾告訴我,若是說謊的人,絕對不能將他帶到村子里去。你沒有說謊騙我,便可以進村子。”

  安長卿被他感染得笑容更大:“那我是通過你的考驗了?”

  “是。我帶你回村。”余橋快活地笑著,拉著他的手腕帶著他大步往前奔跑起來。兩人在樹林中穿行,踏過一片片草地,終于來到了一條大河面前。

  那大河盡頭便是一道數丈寬的懸崖,河流在懸崖邊跌落,便成了倒掛的瀑布。河流對岸的景色為水霧所遮掩,并看不太清晰。但安長卿估算了一下兩人所走的時間,猜測這懸崖便是先鋒隊探查發現的那道天塹。

  “我們要怎麼過去?”

  “從水里過去。”余橋道:“你會鳧水嗎?”

  安長卿為難道:“我幼時淹過水。”

  余橋便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但是很快又釋然了,推著他往前走道:“不要緊,父親說鮫人族沒有不會水的,這是我們的天性。我三歲時他就將我扔進河里了呢,你下去就會了。”

  安長卿還在遲疑,他卻已經迅速脫掉了身上衣物,將衣物包裹在一個不起眼的灰色袋子里。

另一個袋子則交給了安長卿:“你快把衣服脫了,裝在袋子里不會濕水。”

  手中的灰色布袋觸感涼滑輕薄,看著并不是常見的布料。安長卿瞧著已經跳入河中等待的余橋,一咬牙也脫掉了外衣,跟著他跳了進去。自幼時落水之后,他便一直有意遠離水源,但此時下了水后,卻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手腳在水中沒有章法地揮動著,竟然也漸漸地漂浮了起來。

  “你鳧水的姿勢真難看。”余橋在水中笑話他,手腳優美地揮動幾下便到了他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腕道:“你閉氣,我帶著你往前。”

  安長卿點頭應下,之后憋了一口氣,任由他帶著自己沉入了河底。島上的河流清可見底,安長卿一開始睜眼有些不適應,待習慣之后,卻又好奇起來。睜大了眼睛四處觀察。河底除了水草,還有各種魚蝦,見人過來,便驚慌地四散奔逃。余橋似對這一片十分熟悉,只見他從容地在水底揮動四肢,甚至還有余力去逗弄那些驚慌逃竄的魚蝦。

  安長卿嘴角彎了彎,幸好及時想起來這是在水里,連忙憋住了一口氣。

  被余橋帶著在河底游了不知多久,安長卿始終沒有窒息的感覺方才感到了驚訝。他回頭看了一眼,估計兩人在河底待了至少有一盞茶的功夫,但是他一口氣仍然憋著沒有散。身后河水清澈,也并未見看見有人跟上來蹤跡,他猜測著蕭止戈大約是沒能跟過來。

  這麼想一想,鮫人族將通道藏在河底,也確實更能防范外人。

  他正沉思著。就感覺余橋用力地晃了晃他的手,回過神來,就見余橋指了指頭頂的位置,比了比口型,又吐出一串氣泡來,意思大約是他們到了。安長卿便學著他,試著往上浮。

  兩人從河底浮上來時,看見的便是一排花樹,淡紅色的花瓣點點落在河面上,隨著河水漂遠。再遠一些,便是青翠的草地與一排排精致屋舍。屋舍前頭發花白的老人曬著太陽,有中年人背著魚簍拎著魚竿似剛剛歸家。目光瞧見河面上的余橋,揮手招呼道:“橋橋,你又偷跑去外面玩,你爹爹知道了,我可不幫你。”

  說完又瞧見旁邊的安長卿,笑容頓時收斂了一些,道:“這是誰?”

  兩人上了岸,快速穿好衣物,余橋方才拉著安長卿過去道:“七叔,這是安長卿。是小叔叔的外孫。”

  被稱作七叔的中年男子目光在安長卿臉上凝了凝,帶上了審視:“你是小弟的外孫?小弟在哪?你怎麼找過來的?可有辦法證明?”

  他不似余橋,對外人的戒心顯然非常重。神態間不見多親近,反而多有防備。

  安長卿將耳后紅紋露出來給他看,又將先前找蕭止戈拿回來以防萬一的雙魚玉佩拿出來:“我娘是被人收養的,外祖父只留下了這塊玉佩。我是順著線索追查,方才尋到了這里。”

  七叔看見玉佩時目光果然顫了顫,接過來細細看了一會兒,喃喃道:“果然是小弟的。”

  說完他抬頭看向安長卿,沉聲道:“你跟我來。”

  安長卿猶豫一瞬便跟了上去,余橋也想跟上來,卻被七叔喝止了:“你去尋你父親和爹爹回來。

  余橋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聲,最后看了安長卿一言,方才磨磨蹭蹭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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